陶爽年约五十岁出头,建炎年间出任平凉府司马,金兵攻克平凉府后,陶爽投降了金兵,被任命为平凉府长史,主管政务,
他今天正好押送数千只羊来到金兵大营,完颜乌鲁索性就让他进城去劝降敌军主将。
当然,如果完颜乌鲁知道宋军主将就是斩杀完颜娄室的陈庆,他根本就不会派人来劝降。
陶爽尽管心中万分不情愿,但他没有选择,只得硬着头皮来到箭筈关。
一名宋军用黑布将他双眼蒙住,带着他向营房方向走去。
不多时,陶爽被带进一间屋子,给他拿下了黑布,士兵对他道:“请稍等片刻,指挥使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会过来。”
陶爽心中着实忐忑不安,但比刚才稍微好了一点,至少主将还肯见他,没有直接下令把他推出去斩了。
这时,一名看起来还是少年的士兵端着盘子进来,盘子里是一杯水。
陶爽惊讶地看了一眼杯子,杯子里居然只有小半杯水。
他不解地问道:“这杯子里怎么只有......”
“有这些水喝就不错了。”少年士兵不满地把杯子放在他面前。
陶爽不敢喝,事出反常必有妖,哪有招待客人只给一点点水的,万一这里面下毒怎么办?
士兵舔了一下嘴唇,怯生生道:“相公如果不喝,能赏给我吗?”
“你想喝就拿去!”
士兵抓起杯子,咕嘟咕嘟两口就喝掉了,一脸陶醉。
“怎么,你们这样水不够喝?”
“一言难尽,我们每人每天就只有这点水。”
“为什么?”
士兵沉默不语,陶爽又问道:“你多少岁了,哪里人?”
“小人十五岁了,凤翔府陈仓县人。”
“你和我娘子是同乡啊!她是陈仓县黄溪乡人。”
“就是我家隔壁啊!我是凤尾乡人。”
“我去过,那里有有一座凤尾山,风景相当不错,尤其那条河,清澈见底。”
“我家就在凤尾山脚下,相公说的那条河叫做仓水,就从我家门口流过。”
“你家里还什么人?”
“我父母都在!”
“你父母都在,你还这么小,干嘛要来从军?”
小兵半晌低声道:“爹爹去年生病,欠了一屁股的债,为了还债,跟随陈将军打仗,给三两银子。”
陶爽忽然发现了机会,他摸出十两银子塞给小兵,“这个给你,拿回去还债!”
“不!不!不!我不能要。”
“让你拿就拿着,我娘子和你是同乡,说不定还和你父母认识。”
“谢谢相公!”
小兵紧紧捏着银子,心中的激动之情难以掩饰,转身悄悄把它塞进怀里。
这些细节陶爽看得清清楚楚,他深谙人情世故,心里很清楚,这个小兵已经被自己收买了。
“小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为啥只有这点水?”
小兵叹息一声道:“前几天金兵火攻烧城,仓库被点燃了,大家取水救火,终于把火扑灭了,第二天才发现泉水已被截断,只剩下半池子水,最多只够我们喝七八天,这几天陈将军到处在挖井,就是找不到一滴水,就连南面松林那边也没有挖出水,将军已派人去吴家镇取水,估计也取不了多少,偏偏今天又来了一千多人,本来水就紧张,大家怨声载道。”
“你家将军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见我?”
“刚才金兵投进来好多单子,将军带人去搜查去了,所有的单子都必须上缴,谁敢私藏就杀!”
陶爽理解了,原来是搜查招降书去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只听一名大将怒斥道:”我下令把单子全部上缴,违令者斩,你身为堂堂都头,不以身作则,还暗藏招降书,你想干什么?”
陶爽连忙走到门口,只见远处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