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瞰无声的蜷缩在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
因为肋骨断裂,他的胸腔有些塌陷,口中不断溢出鲜血。
围观的人,早已经被惨状浇灭了一开始的义愤填膺。
不知道是谁哑着嗓子开口。
“差不多行了,你家孩子不是已经救回来了吗?”
男孩的家人不甘示弱。
“那也没有脱离危险!都是江瞰害得!这孩子就是个潜在的危险,打死算了!”
终于有人看不惯他们这幅咄咄逼人的样子了。
“送去警察局,按照律法,江瞰最多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别得寸进尺。”
……
人群散去了。
月光平静的倾泻而下,透过墙头,不偏不倚的照在江瞰身上。
江爸爸双腿一软,脱力的跪在地上。
他尽量放轻手脚,抱起蜷缩成一团的儿子。
“瞰仔,原谅爸爸,爸爸真的没有办法……”
“爸爸不这样,你就会被送去警察所,这辈子就有污点了。”
“他们家肯定会打点关系,偷偷加重对你的惩罚,爸爸只能自己下手了……”
后面的声音,江瞰听不清了。
好像是他爹抱着他,步履蹒跚的赶去了医院。
江瞰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被火烧着一样,灼痛感从骨缝里源源不断的透出,折磨着他命悬一线的神经。
甚至……
江瞰听到,自己全身每一块骨头,都发出了卡卡的声音。
还有父亲模糊的哽咽和抽泣。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股冰凉的感觉从皮肤上划过,暂缓了难以承受的灼痛。
可灼痛感,越来越强烈。
有时候,江瞰意识稍作清醒,很快又被痛楚彻底淹没。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终于,在一个月圆之夜。
一种诡异的温热感,从灼痛下生出。
这种感觉很舒爽,像大彻大悟后的酣畅淋漓。
又像是第二次重获新生。
江瞰身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紧锣密鼓的工作。
那种初次见血的兴奋,彻底冲破了摇摇欲坠的囚笼,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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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满月肆意咆哮。
江瞰缓缓的睁开眼睛。
视线清明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他爹脸上难以言喻的震惊。
他爹瘦了好多,脸颊都凹陷了下去,双肩有些微微伛偻。
眉宇间尽是压到极限的疲态。
江瞰试着抬起手,却发现自己毫无重伤在床的虚弱。
他浑身上下,萦绕着取之不竭的活力。
所有的伤口都消失了,就连断裂的肋骨也完好如初。
江爸爸更震惊。
这几天,他的儿子一直高烧不止,大汗淋漓。
江爸爸束手无策,只能不眠不休的帮儿子擦着身子,物理降温。
就在刚才,高烧像退潮般忽然平复。
接着,那些没个半年都难以养好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尽数愈合。
这是吞噬者独有的能力。
在命悬一线时,血脉之力被彻底激活。
江瞰拥有了比肩不死之身的天赋。
最重要的是,这种天赋很强势,会随着血脉延续代代传承,深深地烙印在基因里。
江瞰猛的坐起身,怔怔的望着床边的父亲。
他的目光中,尽是埋怨,不解,还有……失望。
江爸爸被儿子的目光刺的心口生疼。
他转过身去倒了杯水,放在床头。
“喝点水吧。”
江瞰盯着散发着微微热气的杯子,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他没有动,依旧直直的望着自己父亲。
“为什么不能先问问我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