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川表面上，依旧是那副尽在掌握的冰冷禁欲模样。
可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不稳。
收回手的那一刻，他的指节，无意识的擦过瑜黎略显苍白的嘴唇。
那感觉……
冰凉，柔软，湿漉漉。
带着无声的欲样。
这轻的像一阵风的接触，就是在木炭中扔下的那星明火。
轰的一声，惹得滔天火海甚嚣尘上。
江行川怔了片刻，取下肩上宽大的外套。
裹住衣衫褴褛，只剩一线生气的少女。
稳稳的将她抱起，朝战舰走去。
……
江行川龙行虎步的走进医疗舱，将瑜黎和衣沉进准备好的海水中。
临行前，蔚蓝星系军部发出了加密信息。
与援军接洽的，是刚授勋海军副指挥官的瑜黎。
她是一位罕见的高阶异种——鲛人。
只要有纯净的海水，就可以无限续航。
江行川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将纯净的海水作为补给，运送到了前线。
……
江行川屏退了军医，坐在巨大的悬浮水方前。
雪肤少女沉在浅蓝色的海水里，修长的双腿已经无意识的化为鲛尾。
纵横的伤痕，在海水的温养下，肉眼可见的愈合。
少女原本苍白的小脸，也渐渐红润起来。
江行川硬朗的剑眉微蹙，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看来，传言不虚。
这天赋……还真是强到变态。
世间万物果真相生相克。
要不是海蜥人污染了海水，鲛人失去了自愈能力。
这对兄妹，早就把海蜥人打灭绝了。
……
江行川褪去战甲，解了高原面罩。
敞着一双长腿，嘴角咬着一支雪茄。
伴随着吐息，猩红的火光映在眼底，明了又灭。
烟雾缭绕起，晕染了精绝硬朗的轮廓。
他整个人，痞懒的靠在椅背上。
只有在膝头上有节奏轻敲的指尖，暴露了一丝丝焦躁。
也不知等了多久。
悬浮在水方中的鲛人少女，咕嘟嘟吐出一串泡泡。
小扇子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终于抬了起来。
江行川毫无防备的，和她对视上。
这双潋滟的桃花眼，居然是蔚蓝色的。
泛着粼粼波光的漩涡，深得能把人吸进去。
瑜黎一睁开眼，隔着海水，就看到了面前高大健硕的男人。
被这双狭长剔透的星目拢住，瑜黎不自在的抽了抽鼻子。
摆动尾巴，游到水方边缘，冒出湿漉漉的脑袋。
“天权星系的江指挥官？”
江行川站起身，缓缓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嗯，是我。”
瑜黎从水方中跳出，化出人腿。
地上留下一片湿漉漉的水迹。
她裹紧身上已经湿透了的宽大外套，一双长腿露在衣服下摆。
“江指挥，我代表蔚蓝星系全体子民，感谢您雪中送炭。”
“我的战友们……还好吗？”
江行川强迫自己，从那双美到惑人的长腿上移开视线，背过身。
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压低嗓音。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而容易接受。
“他们，都牺牲了。”
瑜黎愣住了。
都……牺牲了……
原来，刚才弥留之际看到的，并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