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郎你可有心上人?我家闺女正好及笄之年,长得花容月貌……”
诸般殷切的话语涌了过来,杀了纪渊一个措手不及。
他心想,有前世高考送行的那味儿了。
“咱们胡同里的平头百姓,咋就比什么少爷、公子差了?小九哥必定能中!必定能中!”
平小六躲在人群里大声叫嚷,掀起一片附和。
“多谢各位,此去挣的是功名,为的是扬名!”
纪渊洒然一笑,抱拳说道:
“定当尽力而为,不辜负大伙儿的期望!”
说罢,衣角翻卷,踏步而行。
那身袍服上的云鹰抖擞,好似展翅欲飞。
……
……
讲武堂的初试是弓马骑射。
设在内院靶场。
考生并不多。
拢共加在一起约莫就三四十个人。
零零散散分布于场外。
各自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
厅堂里,一个峨冠博带、黑衣白发的老者施施然走出。
昂首而立,开口说道:
“这场初试分为五十步、两百步、五百步三种靶。
弓也是如此,乌木弓、白牛弓、铁胎弓。
每个考生三袋箭囊,每袋十支,中靶多者为胜。”
这位老者说话中气十足,轰传内院,且有种刚强坚定的意味。
一看就知道功力精深,非同凡俗。
他正是太安坊讲武堂的掌事,柴青松。
主要负责录取考生、考核成绩、上报六部。
这个职位品轶不高,却多由翰林院、国子监的德高望重之辈担任,不可小觑。
“我等谨记掌事所言。”
众多考生心头凛然,各个不敢造次,纷纷点头称是。
世人皆知,三千年前,百家尊武。
尤以儒、释、道三家博采所长,成就最高。
当今世上的诸般绝学神功,大多出于其中。
哪怕中兴鼎盛的兵家,也不得不承认捏着鼻子这个事实。
因而,千万别小看皓首穷经的儒生。
人家很有可能张口就是一道锦绣诗篇,化出苍茫剑气,以一敌百。
“魏教头,你之前盛赞的那个辽东少年郎在哪里?”
老者笑呵呵问道。
“回禀柴掌事,人还未到。”
魏扬也不焦急,初试时辰很充裕。
除非自个儿弃考,直接不来,否则不至于迟到错过。
“我看名册上写,他是气力如虎的上等品相?初试弓马骑射可能夺得头名?”
老者又问道。
“头名应当不行,纪渊虽然是辽东军户子弟,骑马射箭都会,但未必有多厉害。
柴掌事你也知道,射艺需要时日磨炼,没有成千上万支次的开弓射靶,难成大器。”
魏扬叹息一声。
他并非小瞧纪渊的本事。
只是射箭这一项上,寒门贫户确实很吃亏。
一口普通的乌木弓大约要四十两银子,箭矢消耗更不用说,没点家底挥霍不起。
加上不能只射固定靶,每逢春、秋两季都要上山围猎,射杀野鸡、山兔、花鹿……
这一笔笔账算下来,就连天京城中的一般富户都支撑不起。
“柴掌事,凉国公的那位义子也还没到么?”
魏扬皱眉问道。
“杨休啊……此子凶名在外,不像是循规蹈矩的性子,哪里会早到。”
老者连连摇头,若非凉国公的管家上门请托,不好拒绝。
他是不愿意破例,跳过登记在册的流程,直接招收对方。
“杨休十七岁就被凉国公逐出天京,调到西山府剿匪,那时候他就是内炼层次,如今应当大成了。”
魏扬眼睛微眯,不由为纪渊担心。
传言那位凉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