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而曲折的废弃地下通道里。
破碎暴露的断裂钢筋横贯在蜿蜒崎岖的隧道之中,不明生物的干枯尸体垂吊在钢筋附近的铁丝上,腐臭难闻的气味不可抑制的扩散开来。
泛黄的报纸碎屑随着隧道里不知从何处刮来的微风,呼呼飞舞在半空中,染上厚厚的尘埃后,吸附在黑暗中的不明建筑物上。
废弃车辆的破旧车壳混杂刺鼻油漆味停摆在一旁,成为莫须有行人的绊脚石。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不时传来病人惨叫似的呻吟声,紧随其后的便是虫子足节的蠕动爬行声。
即便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仍有散发荧光的苔藓植物附着在隧道的墙壁上。
就在这仅有的光亮闪烁不定时,猛然探出一个似哭似笑的人脸状甲壳生物,攀爬在苔藓上,用密密麻麻的细小尖牙贪婪吞食。
哑然无声的死寂笼罩一切,这是无人闯入的禁地。
就在这时,像是感受到什么,那正在进食的人脸状甲壳生物微微抬头,受到惊吓一般,逃入更深处的黑暗中,不见踪迹。
“莎莎~”
某种坚硬如铁的鞋跟声由远而近的响起,将看似坚硬实则松散的碎石碾碎成适合植物生长的土壤原始层。
男人的抱怨声最先响起,好似风霜摩挲的沙哑嗓音打破了蜿蜒隧道的死寂。
“该死的老板,总爱布置些莫名其妙的拍摄任务”
“拍摄内容一个比一个变态,一个比一个血腥”
“行了,把你那抹蜜的小嘴闭上”
“快到望海市了”
“有话咋不当着老板秘书的面说?”
闻言,像是想起什么,黑暗中穿戴兜帽衣物的男人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随后不甘示弱的嘀咕起来。
微风将他的兜帽吹的鼓动,露出一对坚硬且布满伤痕的弯曲羊角,好似熔岩冷却后的黑色物质吸附在他的鬓角,遮盖住鬓角的一抹白色。
此人赫然是当初误入观山市,被迫加入地狱电影院的刘东。
之前身为普通人的市侩与平凡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见惯生死的漠然与平静。
刘东的面容变得苍老了不少,并且一道巨大的刀痕铭刻在他的左眼处,幸运的是,他的左眼此时仍在活灵活现地转动。
看来,他有了许多丰富但不必言说的经历。
而呵斥他的则是几个月前跟他一起加入地狱电影院的白毛少年。
与刘东类似,他也穿着怪模怪样的修长衣袍,肥大的袖子下,一双锋利散发骇人寒光的非人利爪自然垂落放下。
难以洗去的各种生物的淡淡血腥味,萦绕在这锋利的利爪上,隐约间可以听到非人生物的哭嚎声。
白毛少年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伸手插死几只挡路的半人高虫子,随手丢弃在一旁的黑暗里。
而那粘性十足的血液,竟一点也没有沾染在他的利爪上,全都在重力的作用下滑落在地,留下被不明血液腐蚀的滋滋印痕。
“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是拍一拍望海市的风土人情”
“老板的一位朋友想看看望海市的景色”
“所以这次派我们千里迢迢赶往望海市,进行拍摄任务”
白毛少年淡漠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刘东听的清楚。
“要不是观山市通往望海市的荒野列车突然停运”
“我们完全没必要走上几天几夜的废弃地下隧道”
一说起这件事,回想起这几天的遭遇,刘东就又低声臭骂起来。
食腐尸为生的食尸鬼,吊在隧道顶部的枉死邪灵,趴在角落里痛哭的红衣小女孩,下水道拐弯处的巨大蛊鱼……
一路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