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
显然,邋遢老头用了点小障眼法,登记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就连钱都是假的。
谁让他招摇撞骗几十年,从未失过手,以至于骗人成了一种本能。
不过,亏心的事邋遢老头不干,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灵活道德底线中的一条。
这家网吧背后不太干净,邋遢老头作为常客,那是上的一个心安理得。
天桥下,人来人往的流浪汉,各有各的谋生存绝活儿,或装瘸卖拐,或葬母埋儿,或算卦发黑……
三教九流的人都在这里鱼龙混杂着,有本事的和没本事的打口水仗,都为了混口饭吃。
见邋遢老头来了,所过之处,人嫌狗厌,基本上看到他的人都暗地里呸了一声。
一只田园犬正在沙地里打滚,看见他后,摇摇头便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尴尬的邋遢老头风中凌乱,好在他的目的不是这只狗,而是狗背后的女人。
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刻薄老太婆。
他能捏小纸人,她能剪纸作画。
两人如果能在一起的话,估计可以风生水起,可惜,老头瞧不上老太太,说她那是骗人的把戏,老太太嫌弃老头,说他是唬人的把戏。
这俩若即若离、相爱相杀到现在。
田园犬看了一眼后面鬼鬼祟祟的邋遢老头,不屑地撇了撇狗嘴,他身上那不洗澡的骚味,隔几条街都能闻得见。
终于,在田园犬的带领下,七拐八拐的邋遢老头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一个没有门口,没有路的死胡同。
只是在老头的灵眼中,一幅栩栩如生的庭院大门刻画在死胡同之上。
见状,老头便一头就要杵进去。
“~”
邋遢老头结结实实地碰了个墙壁,对此,揉揉头后,他用吃奶的力气扯嗓子吼:
“刘二娘,我裴二狗来看你了”
“开开门呦!”
“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雄浑有力的嗓音透露着老当益壮的底气,回荡在空荡荡的死胡同里。
“嘎嘎嘎~”
良久,一只黑乌鸦飞过。
有些尴尬的老头在原地踌躇片刻,正准备硬闯时。
“咯吱~”
胡同上的画门缓缓打开,一个怯生生地小女孩露出脑袋来。
她看了看邋遢老头,好一会儿才看出是裴老头,于是惊喜地从画上扑了下来。
“裴爷爷好!”
“丫头好……”
感受小女孩轻飘飘的重量,裴老头不着痕迹地将一抹灵性注入到小女孩的身体中,补充她的损耗。
小女孩是刘老太太的过世孙女,这幅身体,是刘老太太托自己捏的纸人。
可以说,小女孩是两人的合伙杰作。
“你奶奶在家吗?”
裴老头笑眯眯地询问,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便与小女孩一同跨进画在死胡同上的大门。
裴老头的身体与小女孩的一起,扭曲成斑驳的墨迹,融入墙中的图画里。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