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如期举行，长安城在凌晨时分就打开了大门，到清晨时分，一辆辆华丽至极的马车被驱使进来。
每一辆马车上的花纹都不相同，如果有人去看了，就会发现，那是一个又一个古老的字体。
从字体上就能知道各家各户的差距，最近几百年产生的家族都弱爆了，那些继承自先秦诸侯国的世家各个都格调爆炸。
城门上，尉迟恭数着自己不认识的马车，露出一抹嘲笑：“真是可笑，到今天，改朝换代了，天下世家还手握一半以上的爵位和官职。”
尉迟恭感受到了一抹绝望。
这还是改朝换代，如果没有呢？如果此时是那传承几百年的久远朝代的末期，那些世家掌握的爵位又该有多少。
“太原起兵初期，到河间郡王平江南，虎牢关定天下，每征服一个地区，每征服一个地盘，太上皇都会册封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现在明白了吧。”
长孙无忌的身影出现后，语气默然的道。
尉迟恭攥紧拳头，狠狠打在城墙上：“我们还是不够强啊，出生入死，还要分出一半的功劳给他们。”
尉迟恭感受到愤怒可笑。
长孙无忌冷笑不绝，嘲笑声止不住。
“何止是你感到愤怒和可笑。”
“就连我也一样。”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天下世家最厉害的不是顶级文臣武将。”
“而是那庞大的中下层官员。”
“所谓的干掉天下世家，就要做好抽走百分之八十五官员体系的准备。”
“你能不分给他们吗？”
长孙无忌同样攥紧拳头，长孙家是很庞大，是很强，可是人才储备太少了。
最简单的例子，唐书记载清河崔氏举行聚会时，家族中有能力拿着笏板参加朝会的官员手中的笏板可以摆满整张桌子，摞三层高。
多么庞大的家族啊，多么有能力的家族啊。
而有资格参加朝会的官员，基本都是六百石以上的官员，换算成官位，就是华州刺史那个级别的。
长孙无忌的家族做不到，这需要庞大的人才储备。
而天下世家又不只清河崔家一家。
可以这样说，能和清河崔家干架的就有十几家。
这是第一序列的家族，可是第一序列不等于第一。
第一是一个，第一序列是一群并列。
所以世家最恐怖的地方就是他们对官员体系的补充。
灭天下世家，在这个时代，就是一个可笑的话语。
除非你能变出等同的官员体系，要不然，前脚你灭，后脚天下大乱。
这是长孙无忌等人共知的理由。
灭世家的手段很简单，很多皇帝都可以用。
但是灭掉之后是个麻烦。
“汉灵帝用十常侍灭世家，一招党锢杀的世家官员落花流水。”
“可是那又如何？”
“十常侍自己圈出几个安全圈，其中以颍川为例。”
“汉灵帝党锢那么狠，依然灭不掉？”
“理由不就是无法马上补充官员体系嘛。”
长孙无忌苦笑连连。
尉迟恭冷哼一声。
“类似我这样的百姓崛起太慢了。”
“如果天下百姓有十分之一能读书识字，世家就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尉迟恭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事实。
苏阳到是知道这个，他要是在这里，就会大声告诉尉迟恭。
历史上的世家进垃圾堆的原因还真挺好玩的。
姓朱的无情杀戮，正好又赶上唐朝末期时印刷术和造纸术大规模普及，百姓崛起的时间来了，
而且因为姓朱的无情杀戮，导致世家对于崛起的百姓因为人手不够，来不及压制，直接被揣进垃圾堆。
长孙无忌和尉迟恭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