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孟隽又笑了起来:“哈哈!”
西北王府的书房内,他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可越是如此,他越是笑的不能自已,最后竟弯下腰去,跪在孟朝暮的面前笑,笑的满脸涨红,声音嘶哑,直至没了声音。
他用力喘了几口气,又疑惑的看向另外两人:“怎么?不问问我?奉何人之命?”
沈玉凝刚要开口,又被他抬手打断:“不要问了,就算是问,我也不会说的。”
他又看向自己的弟弟,颤声说道:“对不住,二弟,为兄向你隐瞒了这许多……”
“我原以为你做这一切是为你自己,纵是阴险,却也还算有勇有谋,谁知,你弑父夺权,竟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二弟你错了,我孟隽想要的,想做到的,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我和他,不过是相护成全!”
孟棠微眯了眸子看向他道:“那今日,看你我谁能成全谁。”
他的周身散发出无尽的杀气,手腕一抖,那柄名为留春的软剑已经现出手心。
孟隽苦笑:“二弟,你我已经没了父亲,在这世上,你我兄弟二人将来是要相依为命的……没错,父亲是因我而死,但我向你保证,他的死,从来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我原本甚至也从未想过要夺他的权!他若要入主京城,我依旧是他的儿子,父亲这一生的成就本就不该止步于一个藩王之位!我也想成全他!”
“但他从未想要得到过什么!”孟棠寒眸凝光,定定然看向他道:“你若真想成全他便该懂他!”
“对!没错!”孟隽又忍不住落下了泪:“没错啊,我不懂他,他总说你最像他,你最懂他,我确实不懂他,但没关系……爹!儿子不孝,弑父之罪当下十八层地狱!”
言罢,他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痛苦的闭上眼睛:“但我停不下来了,我停不下来了……对不住,父亲,对不住,二弟……我知道,你素日对他没个好脸色,五年了,你见他的日子屈指可数,可是……你对父亲的敬爱并不比我少,父亲的后事,我就交给你了……”
说着,他又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整个王府亮如白昼!
数以千计的火把高举而起,竟不知何时,孟隽的兵马已经占据了这王府内的每一个角落。
沈玉凝心头一凛,不由向孟棠看去。
后者却依旧屹立在原地,挺拔如斯,好像只要他想,那千百兵马都可以成为他指尖的飞灰!
然而,孟隽却道:“你们江湖人,武功高强,所以我特意调来了两千精兵,并一百火器营,最不济,两败俱伤吧。”
“卑鄙,”孟棠默默咬紧牙关:“连后路都给自己想好了,你还说他的死,不在你的计划之内?”
“他?你连一声父亲都不愿叫了吗?他已经死了,他听不见了,你叫一声父亲又能怎样?还能失了你衔月宗宗主的体面不成?左不过是让你自己心安而已!”
孟隽摇头,慢慢向后退去,退出书房,很快淹没在他的兵马之中。
“二弟,江湖很适合你,”刺目的火光之中,孟隽的身影已经分辨不出。
他道:“当年在京城的时候,你那般潇洒狂妄,上位者宠,下位者惧!我好羡慕你啊!但我从不担心你会将我取而代之,因为你不适合行伍,更不适合朝堂。你该是那草原上的马,是那雪山上的鹰,你该自由!放心,无论这世道如何变迁,这江湖,是你的!”
不知是谁突然在在人群中高呼:“保护好世子!撤!”
王府里的兵马逐渐向外撤离,熙熙攘攘源源不断,踏着月色不知要去往何方。
而原本嘈杂的西北王府竟在一瞬间安静下来,这些人好像从未来到过一般,只留下一片被踩踏过的狼藉。
吟风跑出去查看,却是连府上的府兵也见不到一个了。
他欲要往后院奔去,迎面撞上红狐仙儿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