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他有没有全部学会,你知道的,他是武痴,对这种奇门异术并不怎么擅长。”
“那太好了,若能将爷爷的机关术传承下去,也算是告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了。”
“没错!”
二人穿过竹林,眼前几间屋舍无灯无烛,房门紧闭,像是久无人居。
看到熟悉的房屋,纪辛元快走几步将门推开,虽然屋里一片漆黑,但他却什么都能看得到。
圆窗,蒲团,木榻,屏风。
当中的长案缺了一角,那是他来找沈大哥跑的太快,撞上那方桌角被沈大哥顺手削了。
外间的墙上不知被谁挂了一束花,干成枯叶沈大哥也没扔。
里间有一口盛放兵器的箱子,沈大哥说过多次想做个兵器架,但都在画图纸的时候因为炭笔不好用而放弃。
他缓步入内,脚下踩到什么东西,捡了起来,是支狼毫笔,也不知那笔怎么用的,笔头磨到炸毛。
少年站在房中捏着笔忍不住笑出了声,然而越笑视线也就愈发模糊。
等他意识到有水渍落在手上的时候又连忙背对着沈玉凝,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沈玉凝吹开火折子,点亮桌上一盏琉璃灯,只当没看到纪辛元的窘迫,故作轻松道:“我去无垢山庄之前来打扫过,好像又有灰尘了。”
“我来,明日我带水过来再洒扫一遍。”
“也好,你受累。”
“不受累,”纪辛元笑着将那只狼毫笔递过去:“这笔,一看就是沈大哥用过的,也便只有他,能将笔用成这样。”
“啊……确实……”沈玉凝也不禁乐了:“哥哥向来仰慕名门大家的洒脱,提笔如运剑一般,太过狂放。”
“不,是沈大哥坐不住。”纪辛元说着又跑过去推开圆窗,指着窗棂说道:“你看这些痕迹,都是沈大哥习字时砸出来的!老盟主每次让沈大哥静下心看看书写写字他都坐不住,一会丢个石子,一会又弹个水珠,这里,这里还有他甩出的墨,将墨汁弹的到处都是!”
言罢,他又跑到另一扇窗前推开:“外面的这株梅树还在啊,你见过这梅树开花吗?”
沈玉凝尚未开口就听他自顾自的说道:“我只见过一次,开的花是红色的,覆着白雪,我年少时馋糖,沈大哥哄我说红梅上的雪跟糖一样甜!我探头出去想要尝尝,结果雪还没吃到就被他从后面推了出去,在雪地里摔了个人仰马翻,他却在屋里笑的直不起腰!”
“还有这个!”纪辛元纵身一跃,从房梁上取下两只拴在一起的酒壶,大掌拂去上面的灰尘,拿在耳边晃了晃。
“空了。”他一边笑一边红了眼眶:“沈大哥背着我喝光了!他当时说,这是难得的月下客,不能喝的太随便。将来,我二人,要是有人成亲了,就拿这酒当合卺酒,与新娘子一起喝!”
他又拔开瓶塞倒扣出来,里面确实一滴也无。
“我就知道沈大哥会骗我,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喝呢!”纪辛元像在炫耀什么好东西一般给沈玉凝看:“你瞧,都没了,都被沈大哥喝光了,他骗我,他骗了我……”
少年人一边笑又一边哭,似乎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此刻的武林新秀是如何的狼狈不堪。
沈玉凝想从他手上拿过酒壶,他却攥紧不肯松开。
“我,我放回去,只当我没发现吧!”
他说着,又纵身跃上房梁,将酒壶放在了原处。
等他在地上站稳的时候已经不动声色的擦过眼眶,背对着沈玉凝掩饰自己的失态。
“沈大哥,真的没怪过我吗?”
“额……”沈玉凝正色回忆了一下:“你是说,关于你退婚的事情吗?”
“嗯。”
尤记得纪辛元退婚是在上一届武林大会,哥哥回到武林盟先是拍烂一张桌子,又一脚踹断他门前的玉兰,紧接着将那玉兰狠狠骂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