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里,那只小手动了动,似乎想要将她松开。
然而紧接着,小包子又握紧沈玉凝的手指。
他抬起小脸,兀自倔强的看向自己的父亲:“爹爹明知孩儿不会离开。”
属于孩子的天真烂漫似乎从未在他的脸上出现过,过于早慧的他已经体验过了人生的大多情绪。
瞳眸依旧清澈,但已被水光蓄满。
他强自睁大眼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过声音依旧带着些许的颤抖。
“你每次生气的时候总要这样说,你就是知道我不会去,才总是这样说,你知道我不会丢下你……母亲已经去世了,我要是再走了,你就没有儿子了!”
沈玉凝心底大受触动,小包子虽然小,但他真的什么都懂。
然而,那位孟宗主却显然不懂:“你娘,没有死……”
你关注的重点不对啊!!
“孟宗主,孩子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您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出来,我无所谓,我脸皮厚。但小包子可没做错什么,他为了顾及您的情绪还不够听话吗?且不管自己喜不喜欢,事事都要顺你心意,如果他是我的儿子我可不会这么对他,我疼他都来不及。”
小家伙抬头看她,忍不住往她的身上贴了贴。
那孟棠薄唇紧抿看着这二人,一言不发。
就在沈玉凝以为他要服软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吟风,将行舟丸给她,让她出去!”
她接了行舟丸揣进怀里,又继续说道:“宗主何必气急败坏,你我这一路也算是同舟共济一场,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有时候别人的意见虽然不好听,但你只有真正听进去了才会明白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你还想怎样?”
沈玉凝笑道:“石容也在吐呢,若是……”
“给他!”
再次接了吟风的药丸,沈盟主笑容满面:“多谢!”
“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沈玉凝顿了顿,随即笑道:“你的伤……”
“我没伤。”
“好吧……那小包子……”
“他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
依依不舍的将小包子松开,沈玉凝一步三回头的出了船舱。
甲板上的风确实挺大,她被吹的晃了两下才堪堪站稳。
白禹正在猛拍石容后背:“石容!石大侠!容容!你还活着吗!”
石容躺在甲板翻着白眼像条死鱼,沈玉凝赶紧上前掏出行舟丸给石容塞嘴里:“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晕船,而且还晕的比我厉害,我就——呕!”
白禹一脸担心的看着她:“盟主,您也赶紧吃一颗吧。”
“吃吃吃!”
拍着胸口将药吞了下去,沈玉凝慢慢爬到船舷处靠坐在地板上等着药丸起效。
“盟主……”白禹拖着石容也靠了过去,气喘吁吁道:“您这是什么灵丹妙药?管用吗?”
“你别给我装……”沈玉凝白他一眼:“吟风都交代了。”
“额……属下的钱昨日在京城都花完了,真的,不信盟主搜搜!”
言罢张开手臂要任她搜身,沈玉凝却有气无力道:“等一会我回你房里搜去。”
白禹果然笑不出来了,略有些尴尬:“真,真没了……”
“白禹,你有没有发现,自从过了京城,这老君河两岸有什么变化?”
“风大了!”白禹攀着船舷道:“草木似乎变多了。”
“还有呢?”
他又对着两岸仔细看了看,前方一片金黄色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什么?稻穗?”
“是啊……稻穗……”
沈玉凝刚才趴在这里吐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两岸除了草木丰盛许多,竟然还能隐约看到田地。
按理说,江南自古以来就是鱼米之乡,田地应该更多,可在朝廷的苛捐杂税之下沃土变荒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