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昶?”
陈珍月没好气道:“我在说我父亲!”
“知道了,希望将来有缘再与夫人叙旧,”言罢他便起身要走,忽又扭头看她:“今日那女子与我,并非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在我心中,吾妻未亡。”
言罢,夜风起,白衣飞扬,他已消失在张府后园。
陈珍月快步走出凉亭左右看了一圈,只觉得眼眶泛红鼻头发酸。
想来这世间一切都如那明月一般,过满则亏,永难两全。
曾经她如此艳羡的两个人,她如此想成为的刘娇娇,到头来不过是黄土一抔,阴阳相隔。
有多相爱,就有多不舍。
那孟棠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吧。
孟棠回到船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又见故人,许多往事漫上心头,他中间去了一趟岫园。
他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盖起来的园子已经破败不堪,这是见证他和妻子成长的地方,也是辰安出生的地方。
若论起来,这园子的建造可谓是寸土寸金。
但当年孟家叛离京城,同德帝赵英当是气急败坏才将这名贵的园子毁成这样,否则转手卖给富商也够他宫中几年开支。
他在废墟上站了良久,本以为回到了归处,却总有另一个地方在时时刻刻的牵绊着他。
像在他脚上系了条绳子,拽着他,向手握绳头的人走去。
他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走到儿子的房门口,推门入内,上弦月的余晖映照着河面,波光粼粼入内,在船棚之上微微荡漾。
外面,颂月想往房中探头,却被吟风一把扯走。
颂月不解:不用守着?
吟风:一会被骂可别带上我。
二人临走之前还十分体贴的将房门关上,心道,这样一定不会挨骂了吧。
小包子住的船舱有甜腻的糕点味儿,那是白日里沈玉凝‘趁他不注意’偷偷买的,他告诉自己,今日是儿子的生辰,他高兴就好,反正明天可以扔掉。
榻上,沈玉凝正和小包子相拥而眠,在他的印象中,儿子睡相十分老实,但和这沈玉凝在一起的夜,十次有八次是踹被子的。
刚扯了被子想给二人盖上,沈玉凝那双清澈的眸子便忽的睁开。
二人四目相对,半晌无言。
最后,还是沈盟主打破沉默:“你……掀我被子干什么?”
后者语塞,索性直接将被褥丢在她身上。
沈玉凝要坐起来,意识到小包子正抱着她,她又连忙将孩子手脚归置好才坐起身,并压低声音道:“你这不是第一次了吧?难怪我之前睡到半夜总觉得凉飕飕的。”cascoo.net
后者默默咬紧后槽牙,转身要走。
沈玉凝又连忙说道:“回来回来,我说笑的,你找我肯定是有大事要说,大人大量,莫计较,先说大事!”
言罢十分诚恳的拍拍床榻,并用眼神拼命示意:坐过来!
男人蹙眉,他很不想承认,他进来完全是双腿支配头脑,要让他走,他可以马上就走。
但要让他留……也不是不能留……
“你说吧,小点声,别惊着孩子。”
他本不想坐下,却又被她强行按坐在床沿,且看他的眼神诚挚而又诚恳,竟让他无法拒绝。
“说什么?”
“说你你今晚去做了什么啊!”不知为何,明明她才是那个睡得迷迷糊糊被惊醒的人,怎么感觉眼前这男人一副神志不清且没睡醒的样子?
不过面对这样的他,沈盟主竟然生出一丝挑衅的快意。
“白天要杀我的人,真是那个陈珍月派来的?”
“不是……”男人抬眼看她,见她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又披散着头发,夜色朦胧,像故人又现。
只是这故人从未入他梦中,又岂会真的出现在眼前。
“可你不是说那些死士身上带着陈家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