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凝心虚:“其实也没那么多话要说,不对,你怎知我多年未去墨阁?”
纪辛元笑道:“这几年你不是一直在武林盟闭关?”
“哦,对对……”
所以说,人不能撒谎,一旦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这一个谎话。
两人回到灵堂,沈玉凝打了个呵欠。
纪辛元道:“沈大哥,要不然你还是去偏殿歇息一下吧,这几日没少麻烦你。”
“既是兄弟何必见外,再者说来,明日便要下葬了,我今夜为剑仙前辈守灵也无可厚非。”
后者点头,知道自己劝不动他便不再说什么。
二人靠着神霄殿的方柱席地而坐,青烟裹着冰棺的寒气在殿中纠缠。
半晌之后,就在纪辛元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却听沈玉凝道:“你觉得谁会是杀害剑仙前辈的凶手?”
“眼下看来,魔宫嫌疑最大,他们本就对我中原武学有所觊觎,先前还曾硬闯海棠林……”cascoo.net
“除了魔宫,还有谁有此嫌疑?”
纪辛元扭头看了她,见她闭着眼睛靠在柱子上,若非刚才还在说话,简直和睡着了一样。
“沈大哥是想问爷爷可曾与谁结仇?”
“有吗?”
“但凡是行走江湖,谁能没个仇家,只是爷爷和沈大哥你一样,多行侠义之事,无论是交友还是结仇都是光明磊落,应当无人会暗中下此杀机。”
沈玉凝微做沉吟:“那你对孟棠了解多少?剑仙前辈可曾在你面前提起过这个徒弟?”
“不曾。”
沈玉凝未再多言,同行的这段时间,每当觉得自己对孟临宵已经足够了解时,那人总会给她来一次出其不意的惊吓。
“沈大哥,沈大哥?”
“嗯?”
纪辛元有些笨拙的用手将她的头往自己肩上拨了拨:“你,你若是困,就枕在我肩上睡一会吧,爷爷不会见怪。”
“没事儿,我睡不着。”
少顷,纪辛元看着靠在自己肩上已经呼呼大睡的沈大哥,无奈又好笑。
神霄殿中安静下来,纪辛元刚把眼睛闭上,耳廓便是微微一动。
他抬眸看向屋顶的同时亦握紧手边的佩剑,但那细微的声响也只发生在一瞬,很快又重归安静,以至于他怀疑那一瞬也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神霄殿屋脊之上,一副来自神医墨归的挽联正自上而下的悬挂其上,夜风簌簌,吹动挽联发出烈烈声响。
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屋顶之上一掠而过,掠向少阳派演武台的方向。
因这几日治办丧事,少阳弟子已顾不上来演武台习武练剑,此地随处摆放着些兵器,半个人影也无。
黑衣人在高高的演武台上站定,负手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树下的一个人影上面。
“既来了,为何还不上前?”
树下的人听闻此言又往阴影中站了站,演武台上的黑衣人愈发不满:“你做什么?”
树下的人终于鼓起勇气道:“你,你过来!”
黑衣人:“……”
树下的人又道:“我们为何要站在演武台上?又高,又无所遮蔽,要是有人来了,一眼就能看到我们!你被人发现倒没什么,反正你遮脸蒙面一身黑衣,那我呢?你早说,我也弄个夜行衣啊!”
黑衣人
。:“……”
黑衣人冷哼一声,终是纡尊降贵的跃下高台,一步步向树下走去。
“这就对了嘛……”纪筎话音刚落就收获了黑衣人的一记眼刀!
他寒毛一阵倒竖,有些不敢去看他那双眼睛,但对方将自己的脸蒙的结实,除了一双眼也看不到别的,他便只能抬头去看黑衣人的头顶。
“你是觉得自己有功,所以才拿下巴冲着本座?”
“不敢不敢!”他又深深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