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五年春,二月初九,是一年一度的春闱会试日,庆国的读书人将要在今日,以十年寒窗所学前来比试,几场比试的结果,将会影响帝皇家是否买下他们努力的果实。
这天一早,范闲就同新任的礼部尚书一起,来到位于礼部二衙的考院做准备。
“小范大人,一会还要辛苦你坐镇考院门口,监督学子们的入院检查。”
新任的礼部尚书,看着眼前这个谦恭带笑的年轻人,他心中却是不敢有半点小觑。自己的前任就是因为跟眼前这个,表现得人畜无害的年轻人过不去,这才落得被罢官抄家的下场。
范闲笑着看了他一眼,极有礼数地说道:“职司所在,尚书大人又何必客气呢,就算大人不说,下官也定会尽力做好的。”
“哈哈!”礼部尚书爽朗的笑了笑,怕年轻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最后提点一句,道:“想来会试的规则,范尚书一定早就教你了,本官这也就不在多言,只是学子入场一事,小范大人一定要把握好度,切莫误了开考的时辰。”
心知礼部尚书话里的含义,范闲也不予置辨,伸手摸出舶来的怀表看了看,发现时间已然差不多了,便起身对礼部尚书行了一礼,笑着说道:“下官省得,为免耽搁会试正时,这就前往院门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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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府内,刚刚下朝的范建,匆匆带着柳如玉赶到这里,准备给即将远行的女儿女婿送行,与他们有一样目的还有代表二皇子前来的李弘成。
此刻,府内忙成一团,棠平微笑的看着妻子在那与姨娘和嫂嫂说着话,看着陪同在岳父身边的李弘成,看着忙来忙去的丫鬟小厮。心中不由有些感慨,自己到京都不过一年光景,且还外出大半年时间,没想到就是这样,自己还是在这完成了人生大事。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大作为,只是胡搞瞎闹般,自以为是的解决了压在心头的‘恐惧’。不过也正是这胡搞瞎闹,让他得成长的同时,也得了一些让普通人艳羡的地位,权势和家业。
不亲身经历过一些事情,光靠臆想是不可有现在的一切,虽然比很多记忆中的‘同行’要差上许多,但棠平觉得已经不错了,前世的他可是到了而立之年,还是毫无成就。
思绪纷飞间,时间悄然而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最后的几大箱物品被仆人们般出去装车时,棠平终于是扶着老夫人,满脸微笑,缓步向府外走去。
将老夫人扶上马车后,棠平带着若若一起走到范建身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岳父、姨娘,我和若若差不多就要出发了,您二位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柳如玉笑着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范建身上,往常时时板着一张脸的范建,这会也难得流露出不舍,先是儿子离开,现在女儿女婿也要远行。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一路上小心一点,回到澹州后,替为父好好照顾老太太就行。”
范建还是那个范建,哪怕心中有所想法,嘴上却是不太会说。
“父亲、姨娘、嫂嫂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若若要是有暇,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若若眼眶有些发红,但是却倔强的没有哭出来,而是笑着说道:“哥哥今天不得空闲,劳嫂嫂代我向他道别,就说不论将来会如何改变,若若永远都是他的妹妹。”
林婉儿眼泪婆娑,拉着若若的手,使劲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把话带到。
又和岳父大人说了下有关府邸的安排,请他隔断时间就派人过照看一二,他这次回澹州,可是把所有的核心麾下都带走了,只留下普通的丫鬟仆人留守府邸,至于同福客栈那边,也是留下一个后来培养起来的人负责而已。
前两天给陈萍萍治腿时的谈话,让棠平明白了一件事,似乎这些老狐狸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恐怖,很多事情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