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和京都的动向,棠平和范闲当然是不清楚的,就算是知道他们也不会在意的,不然前些天两人就不会设计动手除去燕小乙了。
“雾渡河到了。”
使团车队走过一段有些泥泞的草甸,终于是来到了雾渡河边,望着那临时搭建栈桥,范闲勒马驻足,准备派人检查一遍。
“雾渡河镇本就是个偏僻小镇,这里虽然不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毕竟是两国接壤之处,双方驻军难免会有些许冲突,没有桥梁是很正常的。”棠平清楚范闲为什么会这么小心翼翼,所以主动开口为他解惑。
“嗯!”范闲出发前也是查过有关北齐的资料,但身为使团主官的他,要考虑的事有很多,所以一些不太重要的细节他倒是没记得那么清楚,听见棠平的话,他眉间的忧虑少了几分,说道:“副使林静去和北齐接待官员交涉,暂时还没反回,我们要不要先在这界河边休整一下?”
“雾渡河本就是一条小河,我们让那些辎重车先过去。”摇了摇头,棠平否决了范闲的提议道:“虽然这栈桥只能是够容纳一辆马车前行,但我想北齐人还不至于在这里动手脚,再说就算他们有这想法,可他们也没有承担使团出事的后果的实力了。”
范闲被棠平这话说服了,所以他便下令让车队中,一辆运送普通辎重的马车先行,。
第一辆马车上了桥,车轮与起伏不平的简易木桥面接触,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看上去这临时栈桥似乎随时可能垮掉,不免有些吓人。
就在马车也桥上刚行驶到一半时,先行去和北齐交涉的使团副使,同北齐的驻守官兵一起到对岸准备迎接。
“这北齐驻军可真有意思。”望着对岸那些刚刚出现的士兵,一个个面黄肌瘦、无精打采的样子,范闲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有些怀疑的道:“北齐派这些驻军前来戒防、护送,到底是为了向我们展示军队的威严,还是想让我们看他们抱着枪杆睡觉的样子。”
“别扯这些没用的,那栈桥虽然看起来不中用,但第一辆车已经过去了,咱们得抓紧点,不然这车对得在这耽误多少时间啊。”棠平见马车已经顺利通过一辆了,便转头和范闲说了一句,就率先带着棠田通过栈桥。
……马车一辆接一辆缓缓地压过桥来,桥身发出的咯吱咯吱声也越发响亮了,似乎是在抗议着马车连绵不绝的强暴。
“范大人见谅!这平时已经很少有人从这里过境了,所以仓促间,候某只能做到这个样子了。”北齐的候姓官员,见范闲一直盯着栈桥那边看,赶紧上前解释道:“您放心,虽然看着有些简陋了,但我们之前就试过,绝对没有问题的。”
范闲点了点头,他知道对于北齐的低级官员并不用太客气,因为国与国之间的交往,一切都是要以实力为主。
……
“前辈已经到北齐境内了,需要暂时把车窗给你打开一点吗?”就在范闲和北齐官员接洽时,无聊的棠平来到关押肖恩的马车上。
肖恩叹了一口,没有开口说话,枯老的脸庞上有些颓然,受了近二十年折磨的他,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可这真的还算是他熟悉的国度吗?
棠平见他没有说话,但还是主动将车窗打开些,让这属于北齐的光亮,顺着车窗映照在肖恩的脸上。
肖恩眯着双眼,鼻翼鼓动间,有些贪婪的呼吸着,让他魂牵梦绕的气息,早已习惯波澜不惊的他,此刻竟然是浑身都泛起鸡皮疙瘩。
“近二十年过去了,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苍老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似在感慨又似在追忆。
“二十年的沧海桑田,虽然没有改变这片土地,但人心都变了,这里早已经不是您效忠北魏的国祚了。”虽然这样说有些残忍,但棠平并不想看肖恩这幅伤春悲秋的模样,毕竟肖恩可以算是他的半个‘人生导师’了。
闻言肖恩眯着眼睛,再次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