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茶水,“嗯”了一声。
戎狄起身,准备介绍顾七。忽想起昨日到红袖楼,同那江铭川报上的名讳是“顾公子”,元哲并未反驳,许是刻意藏了身份。
想到这,他不由得暗暗自喜,这么多年跟在元哲身边,总算有点长进!
“青州如今多少人口?”
许是没想到,元哲会问这等问题,州牧言书卿有些发懵。但混迹官场,说话的本事,还是有的。
言书卿扯起皮子笑了起来,眼角皱纹加深:“回殿下,年前几个月曾问过几位郡守,距离现在时间比较久远,恐无法回答出个确切数字来。”
意料之中。
顾七挑了挑眉。
元哲亦是心中有数,若无征兵或者抓壮丁修建工程,怕是郡守都不会关注各县人口的增减情况。只每两三年由各县县令更正户籍人口,再上报给郡、州,至于呈上国都的数字,更是不准确的。
自己贵为镇国亲王,一直以来将重心放在边疆战事和朝堂斗争上,竟从未关注过百姓的情况。
元哲眼中闪过内疚,眉头微蹙又缓缓舒展。
他心下了然,佯怒道:“堂堂州牧,竟连这小小青州的人口都弄不清!若在你管辖范围,闹了人口失踪、拐卖乃至杀人埋尸,你可担得起!”
言书卿吓得扑通跪在地上,那脸上笑意尽失:“殿下恕罪!是臣失职!臣这就去查!”
“限你一日内,誊抄各县户籍单子,不论身份阶级,皆要在案!”
“是!臣遵命!”
元哲双眸微眯,嘴角扯出冷笑:“若少一人,本王便将你拆了,埋在这青州各处,让你慢慢数。”
言书卿吓得激灵,只觉裆下一股暖意,他紧了紧腿,哆嗦道:“殿...殿下放心!定无一户有差!”
“哼,去罢!明日辰时,本王要见到你的誊抄本子。”
“是,是,微臣告退...”
言书卿缓缓起身,双手捶了捶发软的双腿,借外面宽大朝服掩着,退了出去。
翌日卯时,言书卿站在将军府门口。
待元哲用过早膳,方传言书卿进府。
言书卿捧起手中厚厚一沓纸:“殿下,这是臣昨日整理好的户籍单子。”
戎狄上前接过,递到元哲面前。
大体扫了一眼,字迹并不一样。
但若真由言书卿一人誊抄,怕是三天三夜都抄不完。
他翻了两页,抬眸问道:“可细细查看过,确定一户不落?”
言书卿咽了咽口水,哆嗦竖起一根手指来:“只差江家。”
江家乃青州大户,更何况江铭川做的便是拐卖女子的勾当,只怕江家藏了不少。
元哲剑眉稍沉,额中皱起深深印痕:“是何理由?”
言书卿只觉两头难做,一面是位高权重的镇国亲王,一面是权势滔天的江家,都开罪不起!他面露为难,硬着头皮答道:“殿下,这江家,毕竟是皇亲国戚,臣恐无权...”
“红袖楼呢?”
“亦,亦未登记。县衙存着的户籍登记,近几年人口无甚变化,想来江家大户,不会报假,于是臣便,便没有查看。”
元哲向后翻了翻,终于在这沓纸的中间部分,找到江家户籍登记。
“行了,你去吧。”
“臣,告退。”
言书卿如释重负,稳步出了厅,随后小跑出了府。
“怎么看?”
顾七于堂前站着,上前接过元哲手中的单子,扫了一眼道:“自是有猫腻了。”
“如何处理?”
“嗯...”顾七托着下巴,细细思索一番,尔后转头看着案上其他单子,叹了口气:“臣认为,可以分两步同时推进。”
“继续。”
“其一,臣可以将这誊抄的单子和李景浩他们统计的名单核对一番,若有收获,自然是好的,若没有,便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