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薄被团到墙根,凑过来笑道:“说来也是怪,我娘虽糊涂,可来过的人,大抵都是记得的。只有裴大人,来了两次,两次都认错。”
顾七抬眼看向周护。
周护未像上次那般失态,只盯着灶台出神,眼圈发红。
老人抬手朝杨盛抓去,杨盛忙递过胳膊。
“顾大人,我这小儿子,还得托您照顾才是。”
顾七看了眼杨盛,笑道:“大娘放心。”
“他呀,不如他哥哥,不让人省心!我老婆子,在这托您做个媒,给他说个媳妇儿。替我管着他!”
“娘,您说这些干什么!”杨盛有些羞臊,低下头将薄被向上提了提,盖住老人的腿:“大人忙着呢,儿子的事,就别让人家操心了。”
看杨盛模样,似有三十多岁。
一家人挤在两间房,定会生出许多不便。
这荼州,又有多少这样的人家呢?
还没来得及惆怅,便听到旁边周护的叹息。
“嗐!”顾七抬手拍了大腿一下,冲老人大声说道:“巧了么不是,等迁村之后啊,我就让各家的孩子,相看一番,杨盛这般心善活泼,定能俘获女子芳心!”
周护看着顾七,不自禁笑了起来。
许是自己经历的太多,遇到太多无可奈何之事,整个人更易忧郁惆怅。
顾七更像是打破漫长黑夜的朝阳,似有无限的能力,能够披荆斩棘,带着人们走出阴霾。不论经历过多少龌龊污糟的事情,依旧能够保持乐观、坚毅、良善,犹如不染淤泥的莲花,静静开在那,任多大的风雨,也摧毁不了。
“裴大人,”
“嗯?”
周护望着顾七,眸中氤氲的水雾凝聚成晶莹泪珠,啪嗒掉落下来。
他抬手轻扫,道一声:“多谢。”
顾七微笑捏了捏他的肩:“走吧,咱们去外头说说迁村的事情。”
众人移步屋外,杨盛搬来矮凳,让二位大人落座。又从布袋里掏出馒头,递给兄嫂一人一个,转身进屋伺候老娘。
妇人掰开,将半个馒头递到杨义面前。
杨义笑笑接下,悄悄塞入怀中。
杨义嚼着馒头,急切问道:“大人,是要开始迁村了吗?”
顾七点了点头:“耽搁太长时间了,我想着这两日,由你招呼百姓,迁到郢江郡的许庭县。”
“大人,这能成吗?”妇人面露担忧:“才跟许庭县的百姓打架,再去,岂不是...”
“正因如此,我才要安排你们去许庭县。”顾七心有成算,此刻却无法详说,只好答道:“你们且宽心,断不会出现什么岔子了。”
杨义点了点头:“成。”
细细交代一番后,顾七和周护开始往回走。
“大人,”
“嗯?”
“最近,怎么不见哲王殿下?”
顾七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前几日发烧了。”
“想来是急火攻心的过。”
“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周护同她并排走着,时不时望向远处庄地:“审案的时候,冯睿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
“说什么?”
“我也记不太清了。”周护细想了想,道:“好像是说,殿下沉迷...沉迷男色?”
“啊?”顾七哭笑不得:“这冯睿,疯了不成?”
“哈哈,我也觉得奇怪。大人小心,”周护拉着顾七,绕开坑洼的地方,继续道:“没见殿下同谁有过亲密之举,若说关心,不过也是对您与常人不同些罢了。”
周护突然住了脚,似纳过闷来。
他转过身来,直面顾七。
初见时,顾七是个白净书生相,周护只当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并未细细打量过。
此后,被顾七学识眼界所折服,便觉得她更伟岸了些。
可如今细细打量,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