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面还带着温热,辣子和肉也还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嗯,卤好,香!”
“这面劲道。”
覃亚贤一边吃,一边首肯。
陈清源也上桌跟着吃了起来,没有嫌弃那些剩下的食物。
老两口虽然在餐桌上吃饭有很多讲究,但很讨厌浪费粮食。
“吃饭要吃干净,不能浪费。我是最讨厌浪费的。”
覃亚贤一边说,连碗底剩下做小料的豆芽都吃了干净。
“伱是不知道以前搞大食堂,还有交公粮的时候。家里锅都没有,被村上的干部拉去炼钢了。”
“炼鬼的钢哟,练出来的都是和煤渣混合在一起的黑铁坨。”
“我妈妈,那时候用一个陶罐,煨的米粥给我们几兄弟喝。”
“我们还不能声张,不知道多少户人家吃不饱饭。我们吃饭都得待在家里小心翼翼,被人知道你家能吃上饭,很快就有人上门讨米。”
“闹饥荒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甚至还有人吃人的惨剧。”
覃亚贤一边感慨,一边咽下几片菜叶。
“饥荒又不是天灾,是人祸。”
覃敏只是将书翻了页,淡淡地道。
她其实,不是特别喜欢听爷爷讲起那個疯狂的年代。
对那个年代了解得越多,就越觉得可怕。
所以,历史课本上记载的不过寥寥几页。
覃亚贤悠悠一叹,吃完了饭,又回到自己的书桌前,腰板挺得笔直,磨好了砚,抄起毛笔沾了墨。
看着桌上的一副字帖,他眉梢挑了挑。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出自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
“这是你写的?”
很快,覃亚贤就摇了摇头,喃喃地道:“怎么可能呢?”
“我抓只鸡,往它脚上沾上墨水,在纸上踩几下,都比你写的字好看。”
听着老爷子那带着些许鄙夷和讥讽的语气,覃敏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我同学写的。”
覃敏大概能从那些字的笔锋里看出来,是苏松屹的字迹。
像楷书,但不如楷书那么规矩方正,一笔一划中透露出一丝锋利感和锐气,看起来很飘逸,但又不失遒劲。
“字挺不错的,你同学写的?”
“嗯!”
覃敏点了点头。
覃亚贤闻言,微微笑着颔首。
“应该是个挺有趣,还有点傲气的少年郎。”
他大概能猜得出来,能被覃敏邀请到家里来的男生,应该只有苏松屹了吧。
“你妈,是送那个叫苏松屹的男生回家了吗?”
回过神来,覃亚贤微微蹙眉。
“不是,都说了是我们班长,女孩子。我妈一回家,苏松屹就走了。”
覃敏心里微微一动。
看来,爷爷对松屹和妈妈的关系很清楚,原来这个家里,只有自己不知道。
“哦~”
老爷子淡淡应了一声,没了下文。
这时,牧君兰进了门,将雨伞收好,挂在了一旁。
家里还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爷爷仍旧看书,练字。
牧君兰整理着桌上的碗筷,收拾着餐桌。
陈清源眼睛不好了,做不了女红了,便拿起电视遥控器,研究了好半天。
她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巧手,七夕节的时候,经常教邻里姑娘们做女红。
覃敏看过她以前的作品,都被覃亚贤用心保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