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风很大,很急,房檐上的瓦砾和油布都发出微弱的颤音。
“妈,我回房间睡觉了,你和爸多输点。”
他说完,桌上的几人便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房间里面,闵玉婵和方知嬅仍旧坐在床上打电玩。
苏松屹缩在被子里,一声声“嚎由根”在他的耳边响起。
窗外的雨下得很急,嘀嗒嘀嗒的声音落在雨棚上,清冽,又有些聒噪。
“又下雨了啊……”
头顶用来代替天花板的油布和木质隔间上面,隐约有老鼠跑动的动静。
木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那门的门栓有点不紧实,很容易脱开。
似曾相似的环境和气氛,苏松屹的额头又忆起了钝痛感,就连酒精的气味也慢慢清晰。
“姐姐,可不可以唱歌给我听?”
他卷在被子里,一手轻抚着额头,喃喃地道。
“哈?”
方知嬅打着电动,听到了他这么说,放下手柄,走到了他床边。
见他似乎有些不舒服,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闵玉婵闻言,也放下了手柄。
“没,我很好,就是想听听你们唱歌。”
苏松屹闭着眼睛,声音很轻。
“可是我唱歌不好听啊。”
方知嬅有些苦恼。
苏松屹略微停顿了一秒,旋即笑了笑。
“你竟然能意识到一点,这很好。”
“人有自知之明,是件好事。”
没等他话说完,胖丁的一击粉拳就结结实实地正中他的后背,发出一声闷哼。
“呵呵,就算不好听,我也会喜欢的。”
苏松屹在夜色中低语道。
方知嬅没再说话,轻轻咳了咳,润了下嗓子。
苏松屹甚至能听清她调整呼吸时,空气流入她声带和腹腔的声音。
“窗歪的麻缺,在电线杆上哆嘴!”
“你嗦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柑橘。”
她一边唱,一边看向窗外。
窗户上蒙了一层白茫茫的透明薄膜,隔着那层“纱”,夜色都变得轻薄透亮起来。
“要是有皮蛋瘦肉粥就好了,还想闻一闻烧烤孜然的气味。”
苏松屹下意识地道,想起了那天她来医院照顾自己的时候。
闵玉婵听着,不动声色地出了门,进了厨房。
打开百度,输入“皮蛋瘦肉粥怎么做”,然后从橱柜里拿出皮蛋。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
方知嬅轻轻哼唱着,一边唱,一边摇晃着身子,跟不倒翁似的,莫名喜感。
“我接着写,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
她唱着,伸手揪了揪苏松屹的脸。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窗外的雨声渐渐远去,在苏松屹耳边越来越小。
厨房里,闵玉婵对着灶台捣鼓了半天。
“只加瘦肉和皮蛋,味道是不是该淡了点?”
“加点老干妈吧。”
“这个溜辣子感觉也不错。”
“还有这个虾仁!”
……
慢慢地,一锅朴实无华的皮蛋瘦肉粥被她加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食材,愣是煮成了大杂烩。
“粥煮好了。”
闵玉婵端了两大碗粥进了门,兴致勃勃地道。
“嘘,他睡着了。”
方知嬅竖起食指,示意她小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