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细线就是剑气留下的痕迹吧!
秦言怔怔地呆坐了片刻,蓦然翻身下床,点燃了灯光。在那摇曳的昏暗烛火中,他看到了床铺上方一道半透明的浅浅痕迹,果然是剑气留下的证明。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么多天来苦苦求索而不得的奥秘,竟让他在梦里领悟出来了。
他吸了一口气,抑制住胸中的狂喜,闭上眼睛回忆起刚才的感觉,想要将那一分随心顺意的执着永远铭刻在灵魂里。他只穿着一件单衣,却顾不上夜晚的寒冷,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了半夜,直到初晓鸡鸣的时候,才突然醒悟过来,抬臂想去拔剑,可是身躯猛地打了个颤,一头栽倒在床
上。冬末初春时节,寒气侵袭入体,他又忘了外界的一切,浑身上下都僵冷得跟冰块一般,许久之后才缓和了些许,顾不上身体的不适,一抬手拔出剑来,挽起一朵剑花,也
在虚空中留下一张剑刃交织的罗网。
剑气留痕,成了!
一口气松懈下来,他浑身突然失去了力气,连长剑也从手中跌落,栽倒在床头,彻底陷入晕厥。
寂静无声的夜里,无人见证的时刻,十五岁的秦言耗尽全部心力,终于领悟了神剑影子的奥义。这凄清冷寂的一夜,将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
中午的时候,他才清醒过来,被柳宛筠告知已染了风寒,需要静心调养。所谓静心调养,就是卧床不起的意思。接连两天,秦言都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只喝了点稀粥,大部分时间都浑浑噩噩地睡过去了,偶有清醒的时刻,他也抓紧时间温养对剑气留痕的感悟。这一极耗心力的举动更加拖延了病症,他原本的伤就没好,又不顾身体地去练剑,直接导致大病了一场,几天工夫瘦了十来斤。柳宛筠给他开了些药
,可不知是医仙没有尽心还是他本身抗药性高,没起多大效果。
这一日,秦言恢复了些许精神,照例把剑气留痕的奥义重温一遍后,听到叶飘零推门而入的脚步声,倏然睁开眼来,道:“今天好像特别安静。”“咦!韩兄,你醒了!”叶飘零端着药走到床头边的椅子上坐下,摸了摸秦言的额头,欣喜地道,“你的气色不错,看起来好很多了。宛筠的药果然有效,哎,我昨天误会她
了……”
看着露出小女儿情态喃喃自语的俊美公子,秦言移开目光,望着头顶雕刻精美的梁柱,口中问道:“附近好像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们人都去哪儿了?”“村东又死了个人,跟前天那人的死状一模一样,大伙儿人心惶惶,宛筠也被叫去察看尸体了。”叶飘零随口回答,比起村里诡异的尸体,他对眼前的人更感兴趣。他舀起
一勺药汁,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秦言嘴边,柔声道,“张嘴。”瞥见他眼中温柔的目光,秦言心底里一阵恶寒。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小公子的真实性别,他绝对会掀起棉被盖在面前这俊美少年的脑袋上,然后夺路而逃。即使知道面前
的佳人一月前才变成了须眉少年,内心本质上还是女子,但秦言仍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他脑袋往后缩了缩,道:“我感觉好很多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你还没好,要安心休养。”叶飘零不容他拒绝,调羹往前几寸,贴上了他的嘴唇。
秦言无奈,只得闭上眼喝了下去,然后怨了一句“好苦”来掩饰自己的窘态。赆别临歧裹泪痕,最难消受美人恩。叶飘零一勺勺喂下来,秦言皱着眉一口口喝掉。苦药入口难消融,但叶飘零脉脉的眼神才最让他不自在的。叶飘零越是温柔体贴,他
越感觉时间漫长难熬,苦苦期待那碗药尽快见底。
终于熬到把药汤喝完,叶飘零放下碗,用热毛巾给他擦脸,星眸中的柔光仿佛要把他整个融化。
等他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