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无可奈何之时,秦言横起木棍硬接了黑岩一剑,木棍没有任何悬念地被削成了两段,漆黑巨剑没有任何凝滞,继续朝秦言的胸口扫来。
秦言低哼一声,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身前衣襟却被凶猛的剑气撕开,没有任何防御的胸膛也被划开了一道血线。
这个时候,空气中传来嗖嗖的破空声,柳宛筠的银针终于赶来。
黑岩早先吃过她银针的亏,这时再也不敢怠慢,横起两剑将袭来的银针尽数扫落,因而对秦言的攻势也慢了一拍。
秦言趁此机会逃远了几步,即使有柳宛筠的保证,他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这时忽听一声轻响,如气泡破裂,如雨丝绽开,轻微细润,婆娑如梦,缠绵的余韵就在秦言与黑岩之间扩散开来。黑岩停下了脚步,秦言屏住了呼吸,就看着一抹幽蓝清冷的光泽突兀地从熹微的晨光中出现,一瞬间将自己的身躯完全笼罩。细雨如丝,润物无声,果然就如柳宛筠所说的那般,躲无可躲,防不胜防。秦言的双眼瞪得老大,还来不及看清那一片雨幕的模样,便在下一瞬被席卷而至的雨幕淹没,只觉得全身上下无数个孔窍都被外物侵入,
冰寒的冷气迅速麻痹了大半个身躯。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拼命睁大眼睛,想要支撑着站起来,但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终于在一声闷响之后,他仰面跌倒在泥地里,眼前的景物飞速暗淡下去。
这该杀千刀的贱人,竟然把大部分毒针都打到了老子身上……最后一个念头闪过,他迷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与秦言相比,黑岩是幸运的,他的身躯虽然比秦言要大了将近一倍,却只承受了三成的毒针,其中还有一少半被他挥剑扫落。然而就是这一小部分毒针也让他感觉到了不妙,魁梧的身形在原地僵了一僵,来不及对已经倒下的秦言多看一眼,便兀然化作后撤之势,以与他巨大体格极不相称的速度射向来时的山林,挟起呼啸的风声,投入到
枝杈草叶的阴影后,悉率的声响还在不断往更远处游去。柳宛筠射出毒针之后,便再也没有看黑岩一眼,径直朝地上的秦言跑来。以黑岩那般强大的护体劲气和抗药性都吓得落荒而逃,硬挨了数倍毒素的秦言此刻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即使事前准备了抗性药引,柳宛筠也不敢有丝毫耽搁,飞快地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然后撕开他上身衣衫,双手在他身上撩拨出眼花缭乱的动作,展开了紧
张的急救。“五更寒”的毒性霸道无比,妄想凭借此毒来医治人体的伤势,对寻常医者来讲不啻于天方夜谭,就算于明溪医仙而言,这也是一次危险性极大的举措。因此之前她一直在
犹豫,直到今夜黑岩穷追不舍,才让她下定了决心。最危险之处,就是秦言伤重后孱弱的躯体未必能承受如此霸道的治疗方法,如果恢复的速度跟不上毒素侵蚀的速度而导致了机体崩溃,那便万事皆休!而且还得看秦言自身的意志和承受能力,柳宛筠的医术反而只是次要方面。可即使只是次要方面,却也是极度紧张而急促的,这可算作是明溪医仙出道以来最大的挑战之一,甚至比三年前
移心换肝那一次还要惊险。短短几息的工夫,柳宛筠头上就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顾不上擦一擦,因为此时连一丝一毫的分神和松懈都不能有,她亦已沉入了全然忘我的境界中,主动封闭了对外
界的所有感官。这时候就算有人在她耳边大喊大叫,甚至拿到来砍她,她也会无动于衷。
不久后叶飘零和方秋遥拿着油纸包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叶飘零先是怔了一下,继而拉住了想要奔过去的方秋遥,沉声道:“别打扰她!”
“这是怎么回事?”方秋遥视线掠过大战之后狼藉的草丛和土地,极度诧异下连手中油纸包掉了下来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