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不是不能用人去耕地,但这一个人一天,连半亩地都耕不到。
而且就算是翻出了半亩,至少第二天那全身的骨头就跟散架了似的,什么活都干不了。
“只要没人发现,就得全村承担损失。现在去买只小牛犊,养个半年,刚好到明年开春,就能耕田了。这样一来,钱村里出、大队出,但肉就归他们一定吃了。”穆光耀说完,嘴角勾起了抹鄙夷的冷笑。
“他们就为了一己私利,做出这种事?这牛犊子也不好养啊!他们是不记得了吗?几年前我们村可是一口气养了三只牛犊,最后活下来的就只剩下这只了。
今年大家都没有粮食吃,估摸着挖什么野菜、草根、树皮的事都得做。这人把草都给吃了,还怎么养牛?养不起牛,明年春天一个个又都饿的两眼昏花,人力就更不可能耕田了。”
穆国生气不过的坐到桌子边,看着那摆着的茅台,忍不住的倒了一小杯,喝了口。
奚素香本想拦,但想到刚刚林婶子一家做的事,她甚至都想自己喝一杯。
然而穆家这边是惆的头发都快秃了,而村长那边则是气到头顶都快生烟了。
“被牛踢的?!你们家的男人,好好的往牛棚跑做什么?大黄平日里那么温顺,你们若是没做什么,怎么可能会被牛给踢了?!”村长气的咆哮了声。
拿起手电筒,他撸起袖子,就要往牛棚赶。
林婶子赶忙伸手拉住他,红着眼眶道:“村长,现在是牛的事重要,还是我家庆吉的事重要?我家庆吉都快死了……”
可村长却一脸不耐烦的,将她的手给撇开了。
“滚!你们一家子就是自做自受!我告诉你们,最好祈祷大黄没有事,否则你们就是全村的罪人,我是一定会报警抓你们的。”
反正他们村因为出了崔老太和他大儿子、大儿媳妇的事,接下来的三年已经不可能去凭先进村了。
村长自然也就不在意,村里还会不会再出几个吃牢饭的。
走到院子里,看到在门外眼巴巴守着的儿子,村长急急的道:
“你推自行车,让人陈庆吉坐在上面。他家两个蠢货扶着。千万别骑车,他现在根本就坐不住,到时候摔下来,伤要变得更重了。”
“爹,你放心吧,我知道的。”徐全琨赶忙应了下来。
目送着他爹,还有家里的人离开,他才没好气的瞪了眼林家的人。
他去棚子里把自行车推了出来,看着一身是血的陈庆吉,嫌弃的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让人坐上去了。
车头上挂着个手电筒,但对于现在这种黑天来说,还是不够用的。
他们只能特别小心谨慎的在黑夜里摸索,生怕颠簸下,给这车上的人造成二次伤害。
然而赶到牛棚里的村长,别说什么担心二次伤害了,他恨不得这林婶子一家赶紧去死。
看着那被割开了脖子,流了一地鲜血,死的不能在死的牛,村长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大黄啊!你怎么就这样死了!天杀的陈庆吉、陈祝贺,是要逼死我们全村的人啊!大黄死了,我们这地还怎么种啊!”
村长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那伤心的模样,可是做不了半点的假。
“爹,你别太伤心了,现在我们还是得想办法补救。这牛死了,我们就把牛给卖了,现在肉贵,卖出去了钱,我们再买三只小牛犊,好好养。
我们小心点,谨慎点,养活了一只没差,但凡都养活一只,那都是我们赚了。”村长的大儿媳妇,一边安慰,一边出着主意。
村长媳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要不我们村里每家人分一斤牛肉,剩下的拿去卖?我们都已经多久没吃饱了,好不容易能见到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