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向朕炫耀吗?还是说想要造反了。”
皇上也站了起来,和容渊面对面,两人身高其实是差不多的,但可能因为最近皇上的身体不好,容渊又意气风发的,不知为何,君王的那股威严都消弭了下去,致使他还是矮人一头。
“你不就是因为定北军是容渊的定北军,而不是容阳国和皇上的定北军才屡次三番对我下手,那我承认了你又不痛快,你我的心思都明明白白摆着呢,谁也不用欺骗谁。”
“定北军是我的,谁也拿不走,没我的命令,你就是使唤不动,若要保住北部,你就下圣旨,把兵部的批准文书传到我的府上,并且让户部提早准备足够的军饷和粮草。”
“若是不愿意我上战场,就想把我留在京城,那随意,我们就耗着。”
容渊真要是想干一件事,他就不会退让一步,藏着掖着也没必要,皇上一步步把他推到了这个境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就是顺势而为。
“容渊!你是在威胁朕。”
皇上很多时候在容渊面前都能克制情绪,因为谁先松一口气那气势就下来了,会有示弱和无能的感觉,所以他无论真实情绪是什么的,都能忍到容渊走后再发泄。
这次没想到容渊这么胆大包天,能将话说得这么直白,而且还承认了定北军是他个人的,而他这个做皇上的竟然无法使用兵权。
“对了,就是在威胁你,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承受着这种威胁,梦里也不安生,你总觉得我会带着定北军攻破宫门,再把你擒住,你辛苦守着的江山就会拱手于我。”
“这是你登基以后的梦魇,这不是我强加在你身上的,而是你自己产生的心魔,既然你打败不了它,那便好生受着。”
容渊暴露了他尖利的牙齿就没想着再收回去,奋战这么多年也够了,不管以前的情谊几分真假都能偿还,撕破的窗户纸就没必要再糊起来,裂痕多难看不说,还是会透风。
情感更是如此,彼此有了隔阂,想要回去就很难,那刺会时不时地发作,扎上一扎。
“人这一生会做出个无数的选择,你可能做了一个认为当下必定正确的选择,可是结果却不一定在你的掌控之中,你亲自树立了一个让你害怕的强敌,你会后悔当初的选择,却也会做出下一个选择进行补救。”
“而你错了一个又接着错了一个,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容渊没有抱怨当初被他推举着去战场厮杀,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在没有任何经验的情况下就担任主将,要和那些德高望重的将领抗衡,更要和敌人斗智斗勇的艰辛。
可他的字字句句都在攻容均的心人,让他知道,每一步都是容均主导的,他永远是被推着走的那个人。
可他自以为的正确其实是错误的,他从始至终就怪怪自己想得不够长远,亲手培养出了一个强大而难对付的敌人,且将一个个助力亲自送到了他的手上。
“臣弟这便回府等着锦衣卫的调查,时机不等人,秦天逸现在还能负隅顽抗一会儿,皇兄要早做决定,不然,潞城失守的消息会很快传到京中,到时再想守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容渊不再看皇上的脸色,大踏步往外走去。
“哗啦——啪——”
皇上将棋盘扫落在地,棋子在玉石上滚动,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面色发狠,死死望着容渊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