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而且我最初想要取代父汗也只是为了我和母亲能过得更好,并无其他野心。”
祁阑景如他所说,初心是很简单的,这倒是和容渊不谋而合,他们本身对那个所谓至高无上的位置是不屑一顾的,若是掌权者对他们宽容些,他们都可以接受。
“我的母亲是被边沙人掳去的,并非她所愿,我身为她的儿子,虽然享受了一部分边沙可汗血脉的荣耀,可也有我母亲一半的屈辱,边沙也从未真正的接纳我。”
祁阑景并没有那么喜欢这片草原,它束缚住了他的母亲,也把他钉在了那里。
可毕竟是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也有他一直都向往的自由和狂野,不像容阳国这样律例严苛,有各种条条框框绑着,在原野上奔驰更符合他的天性。
“我也痛恨战争,边沙本就水土不丰,无法自产自足粮食这种东西,只能靠牛羊马来进行交换,打起仗来粮草也是个大问题,除非边沙的人勒紧裤腰带,贡献他们的所有来支撑战争。”
“一旦持久战打下去,边沙就会元气大伤,父汗如此执迷不悟,不过是因为他们占据了最辽阔丰饶的草原,就以为拥有了后勤,能够与之一战。”
祁阑景却是被放逐过的,他在各个部族之间游荡,见过饿得面黄肌瘦的族民,也见过相互依偎着只想要口吃的,要个温暖的地方的牧民。
“常年居于高位的人是看不到百姓疾苦的,而我这个不受宠的王子,则游荡在疾苦之间,最能体恤他们。”
祁阑景说这么多,剖析自己的内心无非就是想让容渊和燕云岚能够相信他们的诚心。
他真诚的笑了笑,轻轻摇晃了下他和烟雪茄交握的双手:“我还想和你们结成姻亲关系,那我们之间就是休戚与共的,为了雪茄,我也不会背弃盟约。”
烟雪茄抿了抿嘴角,此前祁阑景从未表明过他的心意,这件事于她而言是有些突然的。
可她又觉得一直以来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处,她就是很喜欢这个人,和从前都不一样,没有反感,也没有想要逃避,反而是巨大的欣喜充斥着内心。
“我可没有答应你要和你去草原,你不能这么自作主张。”
烟雪茄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抽出来,她这时候能感觉到两人的力量对比,要是祁阑景之前真的不愿她跟着的话,她好想也没什么办法。
“三书六聘,我懂得。”
祁阑景之前也怕没法给烟雪茄好的生活,他本来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自身难保,可现在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待他成为可汗以后,就能保证烟雪茄是安全的,有话语权的。
“容兄还请放心,到时我稳定住局势,就会立下契约,以草原之神的名义起誓,不过,要等你坐上那个位置之后,盟约才会生效,容兄也得加快脚步了。”
容渊和燕云岚还是相信祁阑景的为人的,他说的话也有理有据,能舍弃权势来维护母亲的人人品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有时候,特殊时期必须采用特殊手段,当你受制于人,无法保全自己和自己所爱的时候,那就推翻压在你身上的大山,为自己争取安身立命之地。
“一言为定。”
容渊爽快道:“你何时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