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自信地告诉父皇,不到尘埃落定,皇兄就需要我,他不会杀掉我的。”
燕云岚听着这个答案,笑了出来,很明媚的那种:“我都能想象出你那时的神情来,更像是一个臭屁的中二少年。”
那时的容渊也才十五六岁吧,面对那么大的权柄和诱惑,竟然说放弃就放弃了。
“恰逢兵部尚书接到镇远将军的军报,说是曲宁国集结军队,已兵临城下,请求增援,我便率先向父皇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父皇那时定定地看了我很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他不是一个好父亲,这么多年一直都愧对我们,可我是一个好儿子。”
容渊也跟着燕云岚笑了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除了他每年过寿,我会意思意思地筹备一些寿礼,平日里也没怎么讨他欢心,更没有在膝前尽孝,说我是个好儿子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燕云岚想大概是因为容渊有自己的坚持吧,也不是那种为了一己之利就会颠覆王朝的那种。
他选择出征未必不是想全了容均和自己的心思。
“父皇答应了我,但是并没有说太子之位一定要给皇兄的意思,他说,等我凯旋归来,再做决断不迟。”
先皇和容渊的这一番谈话是秘密的,就连照料先皇多年的李公公都被差遣了出去。
可先皇要封容渊为太子的消息却不胫而走,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那时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尤其是他的母妃。
“母妃着急忙慌地来问我消息的真假,她未尝不抱着某一种希望,毕竟当时兄弟几个就剩下我和容均了,父皇除了二选一,别无选择。”
“那时我第一次见她披头散发的,连束发都赶不上就来到了我身边,也是我唯一一次感受到她的急切。”
容渊当然是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齐太妃的幻想,他本就是为了逃离齐太妃和皇宫才选择去战场的,谁当皇帝都可以。
“她打了我,还像小时候一样把我扔进了小黑屋让我去反省,可我不是那个不能反抗的小孩了,我身上随身带着火折子。”
小黑屋失去了它原有的惩罚意义,容渊是个能为自己点亮屋子一角的少年了。
燕云岚在他的额头上珍而重之地落下一吻,那是她无声地安慰,也是她对少年容渊的奖赏。
“齐太妃看着亮堂的屋子怕是要气坏了吧。”
燕云岚不想让气氛显得太过沉重,有意调和,容渊便也顺着她的话说道:“对啊,她命人把所有的蜡烛都收走,可是那些人根本都闯不进来。”
“因为我在里面上了木栓,他们开了外面的铜锁,却开不了我自己关上的门。”
“干得漂亮!”
燕云岚给容渊点了个赞,就该这样才对,有时候,不需要多么大张旗鼓,一些小把戏就能精准地在讨厌的人的雷点上蹦迪,恶心他们。
“皇兄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却没来问我,而是直接找到了父皇,他告诉父皇,我早就厌倦了宫里的生活,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做个大将军是我的梦想,他作为兄长,想要帮我实现这个梦想。”
多么冠冕堂皇的话啊,擅作主张,就决定了容渊的去向。
若是他知道容渊主动向先皇提出了此事,自己却在皇上面前演了一出煽情的戏码,也会后悔多此一举吧。
“你是怎么知道容均的说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