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怎么听着你这话意有所指啊,袭击后方粮草不是军队最常用的一种方法吗,渊儿你最懂才是。”
皇上依然按照自己的部署下着棋,棋盘上似乎陷入了僵局,容渊拿着白子迟迟没有放下去。
“这么犹豫可不像你的风格,而且走向很明了了,你知道该下在哪儿。”
皇上是很了解容渊的人,甚至超越了齐太妃,在齐太妃对容渊严厉要求的那些日子里,容均是看着他长大的。
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小孩儿基本不会脱离掌控。
容渊按照他设定好的轨迹一路前行,从未反抗,直到他露出了藏匿已久的虎牙,最终到了能和他势均力敌的地步。
容渊落下这最后一子:“臣弟赢了。”
这仿佛是一种预兆,勤政殿里的氛围变得紧绷起来,有暗潮在缓缓流动,不至于爆发。
“你的脸好了,之前朕曾赐你雪花膏,你还曾推拒过,说男子汉并不在乎这个,短短几个月,你就改变主意了。”
两人心知肚明皇上说的不只是他的脸。
容渊却也顺着他的话说道:“书里说,女为悦己者容,反过来也是一样的,云岚这么漂亮,我得有一副好皮囊才配得上他。”
“为了自己在乎的人而做出一定的改变,是有些人的天性所在。”
这也是侧面告诉皇上,我早已不是从前的容渊了,我的弱点就在这儿,你敢动,就要做好伤筋断骨的准备。
“手脚怎么样,还习惯吗?”
那种剑怒拔张的气氛又突然消弭了,皇上只是简单地询问着自己弟弟的近况,刻意营造了一种温情的意境。
可谁都知道,这种温情之下是能捅向彼此心脏的刺刀。
“挺好的,在素舆上待的日子也不久,就是自在了很多,之前无论去哪儿,都要仰人鼻息,得靠手下帮忙。”
容渊说起这些的时候并不觉得丢脸或者难过,他是很坦然的,就好像那些存在过的伤痛并不能损害他几分。
皇上就是佩服他这一点儿。
“是郭汉飞治好你的吗?”
又是喝茶又是下棋的,皇上终于还是绕回了最初的话题上。
“他确实对臣做了不少,在治疗以后有了明显的好转,不过也不是全依赖他吧,辛凤他们在这其中付出的也不少。”
容渊对燕云岚只字不提。
“更何况,臣弟在他给的药膏里发现了不利于伤口愈合的药草呢,这恐怕才是他的真实目的吧。”
“就是臣弟想不明白,和他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为何要下此毒手,皇兄,你说他会不会是受人指使呢?”
容渊问这话的时候,很认真地看着皇上,像是一个寻求兄长帮忙的幼兽。
这么说可能不太准确,但皇上就是真切的这么感受。
“渊儿心中可有怀疑的人选,这么多年,你在战场上树敌不少,那些手下败将都想趁你病要你命,你经历的刺杀也不少,是谁还真不好说。”
“不过皇兄定会为你查清楚的,你为容阳国付出了这么多,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容渊但笑不语。
这话几分真几分假,皇上心中最是清楚。
“朕听小沈子说,郭林想要朕为他主持公道,还想请太医来检查一下我们俩手中的药膏,这事定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沈公公已经喊来了几位太医,皇上道:“让他们轮流检验两瓶药膏,不准交头接耳,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答案。”
容渊把自己带来的那瓶和皇上让沈公公拿来的那瓶放在一起。
外观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太医们将自己的各种工具罗列出来,忙忙碌碌,容渊转动着腰间的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