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话里不仅是满满的质问,还渗透着浓浓的失望。
容渊想,我当年那么信任你,在你的举荐下上了战场,凯旋归来听到的是你登上王位的消息。
我不争不抢,镇守边疆,像我们约定好的那样,你为皇,我为你看守住这大好江山。
可你呢?
“皇兄该知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臣弟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东西,就这么一次,被伤透了。”
“如果皇兄坚持,那臣弟也不会反抗,您可以随时安排地方,让郭太医为臣弟诊治。”
容均是皇上,容渊身为臣子,是不可能违抗皇命的。
“你是在要挟朕吗?还是在诛朕的心,容渊,朕是不是太放纵你了!”
皇上勃然大怒,燕德明在一旁缩成一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偷偷地乐着看笑话。
皇上对容渊的忍让是有限度的,一国之君被如此对待,发威是迟早的事。
容渊这是自掘坟墓。
“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臣无可辩驳。”
容渊并不怕发怒的容均,他甚至想着,这火越烧越大才好。
退让并不会得到应有的结果,唯有顶风而上,才不会让人小瞧了去,觉得你好欺负。
“你连皇兄也不喊了,看来是对朕早有怨言,忍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滚,给朕滚回你的王府去,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定北王踏出王府一步。”
“告诉锦衣卫,让他们严令把守住定北王府。”
“郭汉飞留下,既然他不想好,那就由着他去,朕倒要看看你能反骨到几时。”
皇上背对着容渊,不愿再看他。
容渊声音平静:“臣告退。”
“那臣还要到定北王府赔礼道歉吗?”
燕德明问道。
要是有锦衣卫看守,没有皇上的命令,他大概也是进不去这定北王府的,如此也好,省事。
“去,为什么不去,德明,你该明白朕的意思。”
皇上仍然很有威严,也回归了平静,就仿佛刚刚的怒火全都消弭掉了,或者说被容渊带走了。
“臣明白。”
果然,燕德明的猜测都是正确的,一探虚实,才是皇上的真正目的,调解他和容渊之间的矛盾就是个幌子。
“做得小心自然一点儿,朕会告诉锦衣卫,允许你进入,不必再来请命。”
“是,臣定将此事办妥。”
“女人这种东西,以你的地位,想要多少有多少,没必要执着这一个,该管教还是要管教的。”
皇上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燕德明也不敢探头去看。
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臣汗颜。”
把家事拿到台面上来说,燕德明确实没有颜面,谢慧兰和燕书萱被谢弘毅带走了,他也能安生一段时间。
“去吧,别让朕失望。”
要是燕德明还像从前一样能堪大用,皇上就能够将容渊手中的兵权交到他的手上。
可惜,朝中除了容渊,竟都是些没上过战场,纸上谈兵的将军。
燕德明一走,沈公公就端着上好的龙井来了:“要不要老奴再去验查一番?”
皇上拿起写好的字仔细端摩,问道:“好看吗?”
沈公公一直都福着身子,听到此问,微微抬头,只见那占满一整张纸的大大的“逆”字,连忙低下了头。
“皇上您的字越发有风骨了,书法大家看了都说好啊。”
皇上哼笑一声:“小沈子,你是变着法儿地哄朕开心啊,赏你了,裱起来挂着吧。”
“老奴定当好好供着。”
沈公公的头越发低了,快要拱到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