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打在窗上,淌过扭曲的水痕,沙沙声笼罩了整个世界。
晚归的人们打着雨伞小跑而过,街面渐渐地空了,红绿灯单调地变化着。
顾谶在收拾桌子,绘梨衣趴在一旁摆弄小玩偶,夏弥抱着膝盖坐在落地窗前,静静望着外面出神。
这好像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即便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也偶尔会这样发呆。
顾谶很想过去同她坐在一起,哪怕不说话。
忽然,绘梨衣站起身来,在小本子上写了一行字,先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挪到夏弥面前晃了晃,上面写的是‘我去洗澡了’。
“好。”夏弥点头。
然后绘梨衣就拉开了自己的腰带。
“……”顾谶转过身去。
几分钟后,地上留下红白相间的巫女服,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她还真是喜欢洗澡啊。”顾谶没话找话说。
“可能是你太无聊了。”夏弥随口道:“要看电影吗?”
顾谶朝窗外望了眼,“外面这么大的雨...”
夏弥面无表情地从电视机柜子里拿出了一摞影碟。
“原来是用电视机看啊。”顾谶尴尬一笑。
情人旅馆里的影碟很有曰本特色,夏弥翻找的速度很快,脸色也越来越黑。
“要不就看新闻吧。”顾谶提议道。
“看这个吧。”夏弥拿出一盘。
顾谶看了眼,是一部老电影,他们之前在芝加哥的电影院一起看过的《情书》。
他洗了洗手,重新回到电视机前坐好。
夏弥抱着一个卡通抱枕坐在一旁,跟他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电影很平淡,无论看多少遍都觉得,并没有那种起伏跌宕的剧情,有的只是细水长流的温馨,以及回忆时的感慨万千。
人的一生中,难免会发生一些不尽如人意,甚至令人痛心疾首的事。但不管生活如何对待我们,也不能停留在过去,只有心怀爱与勇气,才能救赎生活里的痛,勇气地走下去。
顾谶摘下眼镜,轻轻擦拭着。
夏弥在抱枕上轻轻磕着下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顾谶拿出来看了眼,竟然是许久没有联络的路鸣泽发来了短信。
--「Hi,my friend!最近过得好吗?里约热内卢的天气可真好啊,我在海滩上看美女,一个浪打过来,各种颜色的泳衣都掉下来啦!」
顾谶:「滚蛋!」
路鸣泽:「开始嫌弃我了?」
顾谶看了夏弥一眼,皱眉打字:「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路鸣泽:「好心给你送个天真无邪的小美女过去,竟然还不感恩戴德,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无利不起早,那么狼心狗肺吗?」
顾谶:「你少暗戳戳地给我上眼药。」
路鸣泽:「我也没想到啊,你一直都跟她有联系,却连我都瞒着。」
顾谶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抚过手机屏幕,没有马上回复。
路鸣泽:「不过你们现在是在玩什么奇怪的角色扮演吗?」
顾谶目光暗了暗:「你最好适可而止。」
路鸣泽:「该适可而止的人是你,你别忘了我们一直以来想要的是什么,你真以为现在彻底自由了?几只老鼠已经去找你了。」
顾谶:「所以你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做什么?」
路鸣泽:「无辜?上杉家主在蛇岐八家是人形兵器,到你这里就成了无辜的小白兔吗?洛基知道你的身份,如果你继续跟耶梦加得在一起,她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你知道的,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和无法和‘他们’抗衡。」
想从路鸣泽嘴里听到一句示弱的话,简直比登天还难,就算真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也只会用玩笑的话敷衍过去。可现在,在对待洛基和那些幕后之人的事情上,他没有丝毫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