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来见他,应该是有些事情想问。”
玛莎拉蒂疾驰在雨夜的柏油马路上,积水溅起在光影错落的窗边。
顾谶整个人陷在舒适的座椅里,开车的老人腰背挺拔如松。
“本来是想问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昂热说。
“为什么?”顾谶看他。
昂热笑了笑,“因为你在认真听故事。”
顾谶一怔。
昂热笑意敛去,片刻后才说:“明明不是蛇岐八家的人却拥有白王血统,言灵也很古怪,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者加图索家族有什么谋划,但你杀死并终结了两位龙王,还救了阿贺。你做到了我想做的事,这就足够了。”
在一个彻头彻尾的复仇者眼里,人的好坏善恶差别并不大,只要能帮他完成复仇,能终结龙族,那就是合格的武器。至于同伴?他的同伴都已经死去了,埋葬在了过往。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认识这么多人,跟龙族会有这么深的牵扯。”顾谶看着窗外,迷离的霓虹色将他的眼瞳照亮,“但我现在不再孤独,也清楚知道了想要什么。”
昂热沉默片刻,笑起来,“你说这话,让我以为你以前是个被关起来的神经病。”
顾谶耸了耸肩。
“路明非他们还好吧?”昂热问。
“吃嘛嘛香。”
“这怎么也不像是他们的性格,难道蛇岐八家的伙食真有那么好?”
顾谶摇摇头,转而道:“在来之前,我在源氏重工发现了一些东西。”
“说说看。”
“是一些壁画,上面画着像上杉越所说的白王血裔的历史。”顾谶说:“再就是,有人在豢养死侍。”
昂热愣了愣,“豢养死侍?”
“没错,在这次的地震里,有人放出了那些死侍。”
“你应该是偷偷潜入的吧,会不会是想杀你灭口?”
“不,蛇岐八家的很多精锐都死了,幕后之人是想把那些壁画带走。”顾谶说道:“源稚生也差点死掉。”
“你救了他?”昂热不难想到。
顾谶‘嗯’了声。
昂热:“你没有怀疑他吗?”
“他跟其他曰本人不一样。”顾谶想了想,“如果说犬山家主是为了家族的振兴和荣耀,以及对校长的不忿,那源稚生就是对极道生活和不断杀人的厌倦,他讨厌麻烦,想逃离这一切。”
昂热看他一眼,“以前听富山雅史说,你是个话不多的人,几乎从不关心相熟的人以外的人和事。我以为你跟凯撒他们都要有一段时间的磨合,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交到了一个新朋友。如果被你的心理医生知道,他肯定会大吃一惊。”
“搞不好还会在教堂里祷告。”顾谶也开了个玩笑,毕竟富山雅史的副职是牧师。
“言归正传,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昂热正色起来。
“我现在身上还带着一个麻烦。”顾谶说:“不过接下来我应该会继续跟源稚生合作,曰本是他的主场,我要通过他来找到王将。”
或者说,是看看橘政宗打算做什么,对方要如何打消源稚生的怀疑。
“王将?”昂热马上道:“你怀疑他?”
顾谶点点头,“不只是来到曰本后发生的这些事情,我还怀疑他跟很久以前的一件往事有关。”
“这样啊,那看来我们还是要分开行动了。”昂热表现得有点遗憾,“把你送到哪?”
顾谶报了个地名,是路明非他们在蛇岐八家的老宅附近。
“校长要去看看他们吗?他们要是见到你,一定信心倍增。”
“下次吧,跟年轻人待久了,我怕自己也会热血上涌。”昂热隔着车门与他挥手告别,“身为师长就该扛下一切,学生们就先交给你了。”
顾谶看着跑车一个漂亮的甩尾,猩红的车尾灯消失在长街那头,这老家伙甚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