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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荆棘丛(1 / 2)

那一年,樱花飘落在伎女们的身体上,犬山贺在破教室的地上被打得翻滚。

他满脸都是鼻血,耳边回荡着英语的咒骂。

此刻,看着那道如六十年前无变的挺拔背影,犬山贺终于想起来了,那才是他和昂热真正的初遇...

‘衣阿华’号战列舰驶入东京港的那天犬山贺给两个曰本伎女和两个美国水兵牵线成功。

然后他坐着美国兵的吉普车,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小学校穷伎女们在校舍里摆了木板床,做这种交易。

“这就是你给我们介绍的女人么,怎么跟女鬼似的”

“另一个就跟没发育一样!”

水兵们一边不满地嚷嚷,一边肆无忌惮地扫视女孩的身体。

十五岁的女孩蜷缩在角落里发抖,水兵抽下皮带挥舞,想把犬山贺逼出门去。

他们只是不想付钱犬山贺明白了,把他逼出去他们就可以对屋里的两个女人为所欲为。

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就算伎女们大声呼救也不会有人听见。

那年犬山贺十六岁,是唯一能救她们的男人。

他毫不犹豫地脱下了外衣,露出骄傲的刺青,挥舞着木棍往里冲。

他一次次被皮带抽翻,脸被皮带上的铜扣割得伤痕累累。

他疯狂地叫嚷:“我是犬山家的贺!这是我们犬山家的女人,美国佬滚出去!”

其实就在前一天,他还不认识这两个女人。

他这么嚷嚷的时候,脑海里尽是些破碎的画面那个美军上校压在他姐姐的身上、夕阳的余光照在父亲的尸体上、死在街头的大姐敞着怀,上面文着花与鹤...

他咬牙切齿,牙缝里都是血。

一名水兵踩着他的头,另一名水兵猛踢他的裤裆,但他还在骂骂咧咧,没说一句求饶的话。

这是美好的春天,犬山贺痛得挣扎在满是樱花的泥泞里。

但很快,他看到水兵们飞了出去他呆呆地仰望落樱的天空下忽然出现了一道苍松般遒劲挺拔的身影。

“我们在太平洋战场上的胜利,源于我们打败了曰本的男人,而不是女人和孩子。”穿着白色军服的美国军官,弯腰捡起了水兵们掉落的皮带。

然后,他轻盈地挥动,皮带在他手里就像是牛仔的长鞭,每一击都精准地在水兵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水兵们愤怒地大吼,但每当他们试图站起来,军官就准确地抽在他们的膝盖上,强迫他们重新跪倒在泥里。

当他们抱头屈服之后,军官把皮带扔在他们面前,说‘绅士不会对弱者使用暴力,那只会让你自己变得弱小。’

细雨落了下来,白衣军官打着一柄英伦风的黑伞。

他提着旅行箱,腋下夹着军帽,看起来是刚到这座城市。

他没有看那两个哭泣的女孩,而是踢了踢筋疲力尽的犬山贺,“看起来是不怕冲进荆棘丛的小鬼,但还得冲出荆棘丛,才算长大了。”

犬山贺不满他冷漠高傲的语气使劲抹去身上的泥浆给他看自己文身。

“原来是犬山家的孩子啊。”军官淡淡道:“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我叫昂热,来自美国的混血种。我是来谈判的,你们可以选择和平或者尊严。”

他掏出手帕,扔在女孩们赤祼的胸口上。

那时,樱花从小学校舍的屋顶缺口飘落下来,希尔伯特·让·昂热仰头眺望着水洗般的天空,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纸烟。

这是阴雨之后,犬山贺呆呆看着天空之下,是这个男人冷峻的侧脸。

……

“老师!”

犬山贺用足力气大喊。

是发自肺腑的真诚,是分别六十二年后,那个十八岁的狼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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