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师傅进了屋门,首先迎接他的便是张老太那野兽一般充满仇恨的眼神,这骇人的眼神中仿佛有某种魔力,能摄人心魂,先前那几个“假大师”便都是被这双眼睛给吓的逃之夭夭,然而这位薛师傅似乎并不害怕,他朝刘老太微笑着点点头,表现的自然又随意,就好像在和一个熟悉的老邻居打招呼。
打完招呼之后,薛师傅揣着口袋从刘老太身边飘然走过,他径直朝墙角处走去,那里有一把木头椅子,“刘老太”可能也看出了来人跟先前几个草包不太一样,她警惕的盯着薛师傅的一举一动,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恐吓声。
薛师傅大咧咧的将那把椅子拖到刘老太炕沿前,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与“刘老太”端坐对视。他收起方才的笑容,目光如炬的对“刘老太”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报以回应。
一瞬间他整个人陡然一变,丝毫没有了刚才在外面时那种年轻后生的懵懂劲儿,此时此刻似乎正有一股极强的气场正从这个年轻人的眉宇间迸发而出,气场这东西是一种很玄秘的存在,看不见摸不着,却又让人明显感受到它的存在并轻易受其影响。“刘老太”,确切的说是附在刘老太身体里的那股神秘力量,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瞬间产生的变化:这股陡然而生的气场仿佛劈空而来的一拳,正中在刘老太的胸口,它不由的将身子微微后倾了几分。
只是眼神的一个交锋,自己竟然便受到了压制,只区区一个凡人,竟然如此放肆!
惊讶之余,这老东西变得愤怒了起来,想来自附身于这具衰老的躯壳之后,它一直都被周遭的凡人当作仙神一般敬畏,又何曾受过这等侮辱?
想到这儿,它双眼之中寒光一闪,一股毫无遮拦的杀气便直朝着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的面门扑了过来。
恍然间薛师傅仿佛听到了密密麻麻的鸣叫声,紧接便看到了成群的胡蜂正铺天盖地的向他撕咬而来。
胡蜂性烈,蜇起人来不死不休,成群的胡蜂比老虎还要令人恐惧。
若是寻常人见到的这骇然的场面怕是早就抱头鼠窜了,然而薛师傅却临危不乱,他丝毫不见躲闪而是不慌不忙的默念了一个“敕”字,然后朝那蜂群猛的吹了一口气。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胡蜂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屋子里除了他和“刘老太”之外便再无其他活物,原来方才那些突然出现的胡蜂都是“刘老太”身上的杀气幻化出来的。
薛师傅微微一笑,这幻术有点儿意思。
见自己的首招被轻易破除,“刘老太”越发暴躁,她抖了抖仿佛一百年都没有挪动过的早已僵硬腐朽的身躯,如同一条不怎么灵活的黑蛇,每一处关节都发出“咔嚓咔嚓”的摩擦声,听着让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样子它决定要大干一场。
“刘老太”与薛师傅那如炬的目光针锋相对,硬生生的将自己刚才后倾的身子又挺了回来。
这一次,为了要与眼前这小子在气场上挣个高低,它一上来便死死的盯住了他的眼睛,薛师傅自不示弱,而是以更加强硬的目光报以回击,就这样,一人一妖二者谁也不说话,他们四目相对,仿佛彼此的眼神里都藏着十八般兵刃,刀来剑往,枪走戟奔,各不相让,难解难分,四周静悄悄的,时间仿佛陷入了无休止的凝固之中。
门外刘老太的一众儿孙见薛师傅没有像先前那几位“大师”一样哀嚎着夺门而出便好奇的伸着脖子争先恐后的从门缝里观望,然而屋子里没有一丝响动,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那小小的屋子里正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气场在胶着厮杀。
这场无声的“厮杀”持续了近十分钟,最后是由薛师傅率先打破僵局的,他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将身上那斜跨着的黑包置于双腿之上,紧接着他将手伸进了包里翻弄了起来,“刘老太”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