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火车站。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粗糙汉子,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拖着一个大箱子走了出来。
汉子走到火车站一侧的公交车站,找了许久之后,上了一台公交车。
很快,公交车缓缓发动。
男人坐在窗户边上,往北方的天空看了过去。
他的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转车,男人终于来到了海城郊区。
这是一处廉租房聚落,很多在海城打工的基层人士,都在这个地方租房。
因为便宜,而且附近有公交车,两公里之内也有地铁站。
天色已晚,男人拖着箱子走在狭窄又显得阴暗的破旧水泥路上。
轮子在地上拖行,发出噔噔蹬的连贯性声音。
汉子心情终于变得复杂而又激动了起来。
汉子上一次回家见弟弟,还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他去了一趟老家,并未找到弟弟,后来经过多方才打听到,原来弟弟已经到海城好几年了。
原本汉子想在偌大的海城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是他的昔日袍泽,昨天给他发过来一条消息,是关于他弟弟现状的消息。
得知弟弟现在还安好,汉子安心的同时,买了一张火车票直奔海城。
来到弟弟现在所居住的楼下,汉子踌躇了。
这个地方,看起来就让人感觉非常的压抑。
五年前,那小子还在上中学。
他清楚的记得分别的时候,小子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可他为了自己的事业,还是毅然决然的走了。
身不由已的这些年,让他只能得到弟弟安好的消息,并不能对弟弟有多大的照拂。
他无愧是天地,但是有愧于这个弟弟。
汉子拖着行李箱上楼,来到顶楼,站在第一间房门口。
汉子抬起来的手,好几次都没有敲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年轻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无缘无故的失踪,那小伙子有没有记恨他。
若是那小子记恨他的话,他也不知道小子能不能原谅他。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一个房门“嘭”的一声打开,里面出来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
男人走到汉子面前,抬手重重的敲在门上。
“开门开门!”
很快,房门吱呀一声慢慢的打开了。
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出来。
圆脸,头发有点卷,看起来白白净净,戴着一副大边框眼镜。
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左右,看到站在面前的光膀汉子,顿时露出小心翼翼的神情出来。
“这都几点了,是谁让你在屋里弹琴的?”
年轻人脸上立马堆笑:“那个,这不才六点多嘛,时间还早。再说了,你们也还没睡呢不是?你们在隔壁大牌的声音,比我大多了。”
年轻人说话很显然没有什么底气。
看到这个光膀子汉子逐渐露出愤怒,年轻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什么!你特么的什么意思?说老子影响到你弹琴了是吗?好哇,老子让你弹,老子今天就把你那破吉他砸了!”
光膀子男人一把推开房门,直接闯进去,抓着放在床上的吉他就要往地上砸。
“别砸我的吉他啊,我就这一把吉他了,求求你,我不弹了,以后你们回来我就不弹了,求你了!”年轻人吓得当即就惊恐的大叫了起来。
他已经被这个邻居砸了一把吉他了,现在就只剩下这一把了。
如果这把吉他还被砸,那他就没有吉他可以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