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情。
太君后身为温文的父亲,按理说是要处死以绝后患的。
可顾岚衣不忍伤了小昱的心,百善孝为先,能称得上是小昱长辈的,如今也只剩一个太君后了。
至于他的亲生爹爹,温子昱连见都不想见一面。
顾岚衣揉了揉他的脸,温热的触感,一下将她从方才的血海拉了出来,有了真实感。
“好。”
温子昱笑了,顾岚衣拉着他转身出了大殿,不再给殿内的白绛一个眼神。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白绛。
原主不是顾延年亲生的女儿,这揭开了顾岚衣这么多年在顾家遭受的种种不公的真相。
哪怕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原主的身世,那白发之人只是原主的母亲,可她的心脏还是会颤动,她亦不解缘由。
锦朝的覆灭仿佛只是眨眼间,朝臣们今早还像平常一样来上朝,中午便天翻地覆了。
朝中大臣们被放了回去,纷纷在家中战战兢兢,忐忑地等着新朝的指令。
禅位诏书昭告天下,出乎顾岚衣的意料,百姓们的反应居然十分平常,仿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并没有出现她们预想中的民情激愤。
黄昊:“大概是天下苦锦已久。”
安项远:“活她的该,爽快!再说我们将军可是有禅位诏书的,她们想挑刺也没办法。”
黄昊脸上难得显露出笑意,“该改口叫陛下了。”
安项远一愣,连忙高声喊了一声,“微臣参见陛下。”
有模有样的,逗得顾岚衣直乐。
安项远挠头,“您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
顾岚衣摆了摆手,“私下里没那么多规矩。”
登基大殿设在五日后,宫中经历了一遭人仰马翻,温文的心腹们全都入了监牢,一个不留。
新换上来的宫侍们干活不灵光,顾岚衣也没有大发雷霆,倒是让很多人松了口气。
从前传言将漠北将军说得凶神恶煞,现在看来实属偏见。
温子昱抽空去了慈宁宫一趟。
宫内变了天,新皇虽然没有下令处置先太君后,只是禁了足,但倒戈很快的宫人们还是纷纷跑了,只剩下一座空殿。
温子昱过来的时候,守门的士兵连忙替他把门打开。
“参见君后。”
温子昱摆手让她们起来。
慈宁宫内格外乱,那些宫人们逃的时候将能带走的全带走了,带不走的全都零零洒洒地扔在院里,太君后也都随她们去了。
明明是四月天,初夏已然来临,可这慈宁宫内却是冰冷一片。
温子昱一路避开地上的物件,进了屋子。
呯——
瓷杯在温子昱脚下碎了一地,他后退了一步,看向丢杯子的人。
“你来做什么?做君后的滋味不错吧?这是特地来看我笑话?”
温子昱面上没有显露表情,“许久不见,来看看您。”
太君后讽刺地笑了一声,“我最后悔的就是可怜过你,早知今日,我当初就该让你饿死在宫里。没想到啊,竟养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温子昱无话可说,太君后当年的收留之恩他只能报到这里,一码归一码,太君后对他有恩,可温文却是和顾岚衣不死不休的。
和他的妻主有仇,也就是和他有仇。
温子昱:“您多保重。”
他说完就走了,阿竹在他身后咔一声关上了门,又一个瓶子砸在了门上,震得发响。
温子昱闭了闭眼睛,“走吧。”
守门的禁军在他离开后迅速锁上了慈宁宫的们,“恭送君后。”
温子昱有些恍惚,十几年前,他在这宫里还是个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皇子,只因生父不喜。
而如今,他也成了这后宫里最尊贵的男子。
不对,温子昱突然想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