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亚力道:“我派出去的人带回了这个东西,送信的人说让我交给顾岚衣将军。”
顾岚衣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心脏砰砰直跳,紧绷着手臂接了过来。
纸面是上好的宣纸,帘纹细腻,手感润柔不似寻常百姓家里的物件。
顾岚衣没有急着拆开信,而是去看那个棉绸黑布包裹。
拿到手里后她便猜到手里可能是什么了,直到掀开黑布,露出里面色泽明亮的镂空金丝,顾岚衣的呼吸都轻了。
是那一支从她手上过了好几个来回的金玉步摇,她不会认不出来。
柯亚力虽然惊讶于这样贵重的金簪居然只用一块布来包着。
但看到顾岚衣的反应这么大又迷惑了,这个金簪有什么来头吗?
顾岚衣轻手拆开信封,在看到字迹失落了一瞬,但随即又蹙起了眉毛。
看得柯亚力一头雾水。
顾岚衣死死盯着信封上的字:
漠北将军顾岚衣亲启,
数日前宋某于朔方城外巧遇令夫温氏子昱遭袭,顺手救下。思虑漠北动荡,是以先行带人回幽州疗养。他日将军安定之后,可持此信于幽州一叙。
——宋江羽
幽州刺史?
顾岚衣皱眉,有些庆幸,庆幸宋刺史救了小昱。
但注意到信上所写“疗养”二字,又微微担心。
小昱还是受伤了?
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
她这样想着,连忙借了柯亚力的桌子,写了封信叫人送去了幽州。
柯亚力:“将军这是?”
顾岚衣冲她笑了笑,“柯城主见谅,刚刚得知我家夫郎的消息,失态了。”
柯亚力十分理解,“诶呀,正常正常,阿容要是丢人,我可能比你还失态。”
话语刚落,江容就跟背后灵一样,突然出现在门口。
“柯亚力你又在背后咒我啥呢,快滚出来帮我干活。”
“好嘞阿容,我这就来。”
顾岚衣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收起了女儿情长。
昭治元年,昭文帝温文即位的第一年,全天下的百姓在漠北大败的消息传来后的第十一天,听到了一则檄文: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然国强主弱,温文执权,上欺百姓,下扰军战。
尚方剑现于战场,奸臣威福由己,终有朔方一败,军民俱焚,漠北之耻,永世为鉴。
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愤臂,举州同声。
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提剑挥鼓,雷震虎步,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以沃炭,有何不灭者哉?
檄文一出,举世皆惊,锦朝上下瞬间犹如开水里翻滚的气泡般炸开。
顾岚衣反了?!
温文神情恐怖,一怒而起,“谁给顾岚衣写的檄文!她那几个粗鄙武夫里为什么会有文人?”
她咬牙切齿,怒气节节攀升,最终冲到胸前,一脚将桌案踹了个底朝天。
“给朕查。檄文是谁写的?查到一律杀无赦!”
朝臣们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谁也不敢说话,也没有人站出来领命。
温文转身:“怎么?朕说话不顶用了?”
朝臣们面面相觑,最终把温文的舅舅赵丞相推了出来。
赵丞相叹气,哪怕是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这个霉头啊,可是她不上就真的没人敢上了。
“启禀陛下,据臣调查,这檄文是顾岚衣自己所写。”
朝臣瞬间把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钻进太和殿的地砖缝里。
温文气急反笑,目光一寸寸从赵丞相的脸上挪到了斜后方顾延年顾尚书的身上。
“顾尚书。”
顾延年身上的肉抖了抖,面部扭曲,埋着头不愿起来。
但这件事岂是她想躲就能躲掉的。
温文眼神发暗,问她:“顾尚书可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