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回想起国宴那晚,当程逾白敬完茶、罚完酒离开后,张硕洋阴沉带笑的面孔,许正南忍不住一阵发毛。
许小贺说:“你我闹归闹,吵归吵,万禾传媒这个家不能分,不要给小人趁火打劫的机会。”
许正南心道这死孩子总算识大体,扶着他的手臂,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再容我想想,我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
许小贺鼻子哼哼,甩开他的手。
老小子惯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套中庸大法走遍天下,可现在什么关头?谁能给他时间犹豫再三?许小贺再次读秒:“我给您半小时,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会立刻召开董事会。”ωωw.cascoo.net
“你这是威胁!”
“我是威胁。”许小贺双手撑在桌上,俯身盯住许正南,“老头子,你该退
。位让贤了。”
许正南眼睛一翻,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这回他是真病了。
节目如期播出,反响热烈。
当晚张硕洋在景德镇一家私密酒吧喝得烂醉,酒保帮他打电话叫来黎姿。黎姿劝他收手,张硕洋趁着酒兴将她推到墙角。
他头发凌乱,领带松松垮垮,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沉得可怖。
“我可以收手放过他,那谁放过我?程逾白算计我,国际警察已经开始调查我,一旦被老爷子放弃,你知道我会是什么下场吗?”
黎姿和他共事三年,头一回见他失控。他满身的酒气,用男女悬殊的力量掣肘着她,明明可以再进一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停住了。
他们在街头忽明忽暗的霓虹灯下对视。
她沉默了很久,说:“我跟你一起回香港。”
……
程逾白退出改革组之后,照例要内部轮选新组员,赞同派和反对派各自推选心目中人选,廖亦凡和徐清作为纯元瓷协的新人都在备选之列。
最终,徐清以高票数顺利补位。
这就是人心。
程逾白调侃她:“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了。”
徐清把新买的向日葵拿到程逾白房间,回头蹲到大水缸旁捞鱼,鱼没捞着,一手水甩到程逾白脸上。
见他眉毛倒竖立,她喜笑颜开:“哪敢呀,谁不知道我是你的眼线,帮你进改革组盯着而已,说到底他们想选的还是你。”
一场闹剧轰轰烈烈,各自有各自的私心,只在这件事面前,短暂地得到统一。
纯元瓷协是民办组织,朱荣从他师父杨国胜手上接过,一步步经营壮大,包揽地方各大文化协会,尚且不能成一家之言,张硕洋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短短时间染指这片土地。
程逾白目前仍是纯元瓷协副会长。不过依徐清来看,他离升职应该不远了。
“下次开大会,是不是该改口要叫你会长啦?”
“难道我不是?”
徐清哼哼:“前面有没有副字还是有区别的。”
程逾白洗了洗手,低头捏她鼻子:“小小年纪还怪贪心。”
说回正事,自那日从大会议室离开,所谓的事故阐述会就没了下文,三方会谈没谈出什么结果,上面也不再考虑新的建设官人选,照理说程逾白没有辞职的必要。
可他非但给自己打上“引咎”的标签,还把她安插到改革组里,她怎么想都觉得意味深长。刚好今天有空,逮住程逾白她非要磨出个结果。
程逾白重新捧了一堆瓷泥开始揉捏,低头说:“给人当牛做马太久了,我想试试翻身当皇帝。”
“当谁的皇帝?高雯那边还是张硕洋那边?”
“有区别吗?”
区别当然不大,反正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他,他如今拿回主动权,当然要为自己出口气。徐清细想想,投资人是不可控的,许正南也好,张硕洋也罢,想当他们的皇帝估计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