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元旦,热议许久的百采改革跨出实践性的第一步,坊间传闻将在白玉兰公馆进行教学实验,一时间大小媒体差点没踏平一瓢饮的门槛,数年不曾对外开放的白玉兰公馆也备受瞩目。
徐清人在瓷协,收到的消息要更准一点,里里外外虽都在说,好似已十分确定,但始终没有最终拍板,白玉兰公馆的去留在朱荣和程逾白的三缄其口下,仿佛成了一宗悬案。
会上程逾白要求加大对百采改革的正面宣传,广招学生,徐清带着印好的海报离开时,朱荣的车刚好进来。两人在门口打了照面,朱荣率先叫停车,摇下车窗来同她寒暄:“准备把海报带到公司去发?”
徐清点了点头。
程逾白仗着自己副会长的身份,势必物尽其用,给每个人都定了指标,徐清想着先在洛文文附近发放,实在不行再找于宛帮忙。朱荣若有所思道:“你们那边是设计师中心,年轻人多,也不知道对古陶瓷教学的接受程度能有多高。”
徐清姿态放得很低,顺着他的话说道:“您说得对,设计师哪有时间去上课?再说古陶瓷在现代领域的应用讲究审美门槛,学了用处也不大,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完成指标就行。”
“是吗?我以为你会竭尽全力和他共进退。”
“我不太理解会长您的意思。”
朱荣看她装傻,轻笑一声靠回椅背:“徐清,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溜进公馆,算你有本事。你和程逾白里应外合的那出戏,我记在心里了。只我不明白,你跟他合作能得到什么?你不是一向最反对百采改革的吗?”
徐清先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做她和程逾白里应外合?旋即想到那天捏住自己的手,估摸程逾白为了保护她,把她划到了同一个阵营,这样也好,更方便她装傻了。
她佯装惊愕:“会长,你怎么知道……难道那天您也在公馆?”
“你不知道白玉兰公馆是我所有?”
“这……怎么会?我……”她一副大吃一惊又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定是程逾白,他又耍我!会长,这事我真的不知情,您想想,如果我知道白玉兰公馆是您的产业,怎么会去那里闹事?”
她喃喃的,像是自说自话,“也是,程逾白那种人怎么可能对我说实话?原先他承诺,只要我配合他揭发私人拍卖的内幕,就让我重新回到改革组,还说刘鸿只是一个幌子,他真正要推选的人是我。也怪我贪心,三两句就被他哄骗了,事后他翻脸不认人,以副会长的身份强行压下此事,我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会长,您是知道的,百采改革的方案对工业设计很不友好,我的立场从来没有动摇过。要不是先前您对我有些误会,我也不会走投无路去找他合作。”
她看朱荣闲坐车内不看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得已矮下身,趴到车窗跟他说话,“会长,您了解我的为人,只要我做的,没什么不敢认,您要不信,我们可以去程逾白面前对质,虽然我不知道他和您说了什么,但我和他从来不是一路人。他就是个骗子!”
她同朱荣解释,把锅都甩给程逾白,“会长,我并不想与您为敌,从头到尾我只是想为自己筹谋而已。”
“是吗?”
徐清虽弯腰垂首,但面上沉默,氲着薄怒,像是在隐忍。朱荣打量了她一会儿,态度转缓:“徐清,原先我给过你机会,是你没有好好把握。我问你,如果你提早知道私人拍卖是我一手主导,那天你会出现在白玉兰公馆吗?”
“不会。”
她说得斩钉截铁,朱荣不免皱了下眉。
“会长,不瞒您说,我与程逾白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但我首要考虑的仍是如何在景德镇立足。缺席内调会是我的错,只我想的是就算指正了他,那些证据也不能说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