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其存在的必然性,否则她这些年获得的成绩算什么?
徐清说,“或许景德镇有它的特性,个人作坊,原创工作室,集成店,这些优先走到了大众视野,其所代表的手作力量被市场认可和夸大,但我依旧认为时代不一样了,设计师才是未来市场的核心价值。”
徐稚柳看她目光坚决,不置可否。
徐清也一下子跌回谷底。
后面再说什么,她都三心二意,整个人心神不定。一夜过去,徐稚柳看天边浮出鱼肚白,厂子里的工人陆陆续续下班,就把蜷缩在角落的徐清叫醒。
他大致看了下工期进展,推测把货交齐至少还要两个大夜。
“你不要在这里干熬了,回去吧,睡一觉再来。”
徐清其实没睡着,闭着眼睛混混沌沌的,脑子有些转不动,盯着少年朦胧的轮廓,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能走,经销商们催得急,我怕厂长浑水摸鱼。”
“那这样,你打电话叫夏阳过来,也不能光靠你一个人,万一身体吃不消,垮了怎么办?”
理是这个理,徐清没再犹豫,给夏阳交代了情况,让他过来接班。
没一会儿夏阳就到了,还给她带了新鲜出炉的早餐。徐清没胃口,夏阳干脆两份一起吃了个囫囵饱,腆着肚子像大爷一样到处找椅子。徐清不放心,再三交代他一定要盯紧流程,再怎么赶工也不能让劣质品、残次品流向市场,更不要给厂长动什么歪脑筋的机会。
夏阳知道轻重,拍着胸脯打包票:“放心吧,老大,我保证完成任务。”
岂料徐清一出门,夏阳就开始四处溜达,从底下往上看,二楼窗户里的身影就没停下来过。徐稚柳见她心不在焉,说道:“你放心回去吧,我也在这里盯着,不会出什么事。”
大概这些天事情太多,全都堆积一起,徐清有点神经紧绷。可看一眼少年,还是说:“你也要休息。”
徐稚柳微微一笑:“我跟你不一样,徐清,我没什么一定要休息的理由,再说也没这个必要。”
他又问,“你在担心什么?”
徐清说不好,摇摇头,就是一种直觉。
这会儿天已经大亮了,夏天日头毒,树荫下站一会儿热气袭来,徐清叫了车,还要等好一会儿。她一直看着徐稚柳,徐稚柳先猜到她的意图,终是叹息一声:“想去就去吧。”
“我……”她反问他,“他也是梁佩秋,你不关心他的死活吗?”
“徐清,讲点道理,我没逼你做什么,你也没必要试探我。”
徐清心虚,低头看脚下的光影,在风中移动。
“对不起。”
“你一整夜都在想他,对吗?”
“我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徐清苦笑,“原来我以为报复他,让他不得安生,我会很开心。可真的看到他在我面前倒下,我好像……”
她远远没有获得预料中的快感,这种不知是失意还是迷惘的情绪一直追随着她,让她一整夜七上八下,随着风影不停地摇摆。
她本是带着仇恨归来,步步为营,想好了要借摩冠杯进入纯元瓷协,甚至早早研究过朱荣的喜好,这才让“蝶变”一下子跃入他的视野。她盘算着脚下的每一步,在顾言利用她制衡廖亦凡的同时,也在利用顾言实现自己的野心。
果然,朱荣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加入纯元瓷协?
在那通等待已久的电话里,朱荣说现在的纯元瓷协结构单一,上下级关系固化,急需新鲜血液。她当然明白他潜在的意思,上了这条船就没再想下去。若要更进一步在景德镇扎根,百采改革的第三次讨论会就是她的投名状。
她做好万全准备上了战场,按说给程逾白重重一击,应是如愿以偿,可她为什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