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皇宫,养心殿。
子时刚过,一个小黄门领着浑身镣铐的鲁尚智走到了大殿之中。
看着生无可恋的鲁尚智,大周皇帝李洵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忍,但也无可奈何。
跪拜见礼之后,李洵命令小黄门,将鲁尚智的镣铐全部卸下,让他轻松轻松。
小黄门却有些战战兢兢,不敢上前摘下,双膝跪地道:
“陛下不可,若是被这恶贼逃脱,恐会伤了陛下!”
李洵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整个养心殿的灯烛晃了三晃。
然后大手一挥,朗声道:
“怎么,狗奴才,你觉得朕会被他一个小小罪徒给伤了?你可是小瞧了朕啊。”
小黄门仍然跪地不起,宁可被皇帝给处死,也要抗旨不尊。
李洵自然不是小气的人,他知道这个小黄门的担忧,也知道这是他那所谓的“干爷”在离开自己身边时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
所以,他并不怪罪这个小黄门。
随着一阵劲风吹过,小黄门被扶着站了起来。
紧接着,就听李洵说道:
“去吧,别在这儿碍眼了,啥也不敢干的狗奴才!”
说罢,挥舞着手臂,将小黄门撵了出去。
等到小黄门离开之后,李洵直接来到了跪在地上的鲁尚智面前,双手用力一掰,把他手上的镣铐直接掰断。
紧接着是双脚,仿佛那寒铁镣铐是个破烂玩意儿一般,轻松地拿下。
拿下双手双脚镣铐的鲁尚智,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低沉着脑袋,沉默不语。
李洵摸了摸胡须,绕到他的背后,这才发现,在他的琵琶骨上,还有两根拇指粗细的铁针,将他的琵琶骨贯穿两侧。
恍然大悟的李洵,也不管鲁尚智那早已经与血肉长在一起的衣衫,直接用力一拽,将两根刺穿琵琶骨的铁针拽了下来。
饶是如此,鲁尚智仍然不发一言,若换做旁人,早就疼的撕心裂肺了。
等到铁针拿下,李洵取来自己龙几上的茶水,随手泼在他的后背,将他的后背浸湿。
紧接着,也不管那衣衫上的血污,双手揉吧揉吧就扯了下来,露出了鲁尚智几乎糜烂的后背。
看着那一道道血痕,李洵不禁叹了口气。
自从戚磊走后,新上任的教武司统领可是真不会办事儿。
如此智将,怎么能这样对待呢。
他却不知,这鲁尚智可不像一般人。
智计百出的他,哪怕在教武司天牢,仍然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存在。
先后三个教武司辛字营的审讯人都被他给变成了叛徒;
两个任字营的情报员将所知情报,尽数告诉了他;
四个戊字营的看官员更是,直接把他调到了与自己两个弟弟挨着的牢房当中。
后来新统领实在没办法,只能把他弄成毫无活下去希望的样子。
否则的话,整个教武司怕是最后都得落入他的手中。
就这,新统领还清理了一大批被他收买的教武司各营干事呢。
若说鲁尚智武艺多么高强,怕是连李洵都不相信。
可是他这脑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而皇帝和仁王,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没舍得杀他,留到了现在。
现在看来,还真没留错,这不就能排上用场了么。
只见皇帝李洵拿出了自己平日擦手的锦帕,沾着一点茶水,轻轻在鲁尚智的背上擦拭,让他稍微洁净一点。
没擦拭一个地方,李洵都会用余光瞄一瞄鲁尚智的脸,他想要看看,这个家伙,到底会不会有一丝因为疼痛而产生情绪变化。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直到他将鲁尚智的后背全都擦完一遍,这个家伙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仿佛后背的伤与自己无关一样。
随手将锦帕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