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潜移默化中让陈军偏向喜欢她。
可惜,两世为人的陈军,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这点儿小心思。
看向后视镜里的史珍珍,他意味深长道:“史珍珍,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啊?没有啊?什么意思?”
史珍珍没听懂。
陈军也懒得跟她多言。
看向前方黑暗,专心思考郭兵的事儿。
郭兵,人虽然栽了,但靠山还在,那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第二天,陈军没有去舞厅,也没有去游戏厅,而是待在家里。
正好是周六,白晓云也不上班。
于是两口子带了孩子出去逛街,享受家庭的幸福。
积雪已经变成了冰。
县城的土路上,到处都是黑漆漆,但非常光滑的冰层。
穿着臃肿的小孩,时不时会在冰上打出溜滑。
天空蔚蓝。
路边的杨树光秃秃。
空气清冷,呼气成白。
90年,与八十年代相比,表面上没有多大变化。
只是多了些私营的店铺,人们的穿着多了些色彩。
可陈军知道,变化非常大!
只是这种变化,更多地体现在思想观念层面,不仔细观察便不会发现。
比如,戏院的墙下,一对小年轻正在闹分手。
男的气急败坏地嚷嚷着,说钱有那么重要吗?我爱你还不够吗?
女的哭哭啼啼地说,是她家里不同意,她也不想这样,可她没有办法。
男的急的团团转。
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又气又无可奈何。
同时无法理解女孩父母的观念!
女的抬起梨花带雨的脸说:“我们要不私奔吧?我不想跟你分开,可我爹妈绝对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不行。”
男的摇头。
一双黑眸来回地转动,仿佛将这个问题翻来覆去思考了几百遍。
然后看着地面道:“我不能让你跟家人断了关系,更不能毁了你的名声!”
“那怎么办?”
女孩儿哭的更无助。
男孩儿思来想去,忽然眼神一定,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这样,你跟你爹妈说,给我两年时间!”
“我要出去打工赚钱!”
“我一定能赚大钱的,一定能飞黄腾达、出人头地,让他们满意的!”
“到时候,我开着最好的小汽车来娶你,给你备最多的彩礼,买最好的嫁衣!”
男孩说的豪气干云,信心十足。
好像他是这天下最有本事的男人,只要出去,就一定能出人头地。
女孩儿不知如何回应。
她害怕,但不知道怕什么,同时又不敢将这份儿害怕告诉男孩。
只站在这寒冬里,任凭寒风吹散泪水。
再比如。
几个中年妇女正聚在一家小卖部的墙根儿下,一边晒太阳,一边拉家常。
嗓门儿很大。
一个妇女说,某某的女儿终于跟她青梅竹马的男人结婚了,两个人别提多恩爱了,如胶似漆。
另一个妇女说,恩爱顶个屁用,没钱再恩爱也是一辈子受罪,白活!
第三个妇女说,那女孩儿长得挺好看,本应该嫁个更好的人家。
第四个妇女说,那男孩长得也不差,本应该娶个更有钱家的女孩儿。
不知道哪里的大喇叭,突然响起歌声。
是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