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花返回夏邑的路上,其实是战战兢兢的,唯恐被人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可又心中得意,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是她把魏赤侠给救了。
那时候,她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天下第一风尘女子了吧?
不过想着这个,又觉得无趣得很,自己往后啊,可不做***了。
样子,往后你想去哪儿做个营生?
嘿嘿……
王祥搓了一下鼻子,然后憨厚地笑道,状元郎在哪儿我去哪儿。
作甚?你要投他从军去?
这舞枪弄棒的,我也不利落啊。还是赶车,还是混口饭吃。
他拍了拍老李的臀部,再说有老李这样的神马在,三代饿不死。
吭哧!
老李打了个响鼻,扭头道:祥哥儿,我以后可是走马大神,你可得多喂些黑豆啊。我现在金贵,得吃点儿好的。
那肯定的。
棒槌。
老李看二傻子一样,它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得了缑氏老母的点化,它也还是要过完这一生,马的一生。
其中缘由,便是修行路上的功德。
王祥家和万事兴,就等于说它功行于老王家,功德是薄了一些,但对马儿来说,已经够了。
身为六畜之一,让一个家庭和和美美、安康富裕,就是最大的功德。
最受委屈的,其实是车内徐金花抱着的花斑褐色狸奴。
此刻还是灵气全无,虽说魏昊拿了一枚智珠出来,但要重新开慧,可不是缑氏老母念念经就行的。
这曾经的斑锦彪骑都尉,其实是搭上了自己的一世灵气,犹如一个活生生的人,把自己的精气神都献祭,只为出手相助。
一个人出生以后慢慢学会走路,其实不算难;但一个成年人,把他的双腿打断,再让他走路,就很难很难。
魏昊跟缑氏老母,现在只是让斑锦彪骑都尉通过智珠来重新恢复狸奴的灵气,否则,它以后就是一只会撒娇会蹭手的普通猫儿。
除此之外,老李身上还带着一袋智珠,是给当时出手搭救的各路灵兽的,那些江湖妖仙,跟魏昊素未谋面,甚至只是听说过,却还是冒着风险,救了魏昊出城,于情于理,魏昊都应该道谢。
只不过现在他没办法再去夏邑,也就只能迂回一下,借老李这匹神马先来报答。
马车慢悠悠地行走,这时候夏邑已经恢复了交通,热闹虽然热闹,但却少了以往的气魄,总有一种颓丧的氛围在。
槽渠之中,粮船黑压压的一片,经历了惊变的京城,现在囤货风气很重,没人想再经历一次。
南城门外的附郭集市,米面粮油的价钱都涨了两倍多,不过总算比宵禁时要好,诸多城内百姓,都来这里淘货。
至于说东西两市,各坊富户早就包圆了。
不过,这些热闹、动静,都不如茶肆酒楼恢复生气之后的激烈,如今说书人的话本,大多都说《赤侠传》,编排的自然是魏昊,但不敢指名道姓,也是怕被抄了摊位。
大夏立国数百年,魏昊是唯一一个遭受围捕之后,还能逃出生天的通缉犯。
除此之外,他也是历朝历代刺客之中,唯一一个行刺宰辅成功又全身而退的。
同时,他还有一个非常具有看点的身份,大夏朝六科状元之一。
稍稍恢复生气的城内百姓,是真的愿意反复念叨这段传奇,尤其是他们都是亲历者。
白昼行侠仗义,黑夜审鬼斩龙。
这是天下第一等的痛快
!
就算朝廷如何在海捕文书上,把魏昊描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之徒,但对贩夫走卒小老百姓而言,这文书就是个擦屁股纸。
以往勾栏里多唱《念奴娇》《雨霖铃》,这光景却是以《破阵子》为最,使钱的读书人也难得想要心头痛快一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