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活儿,涉及到财产纠纷就是考验人,又何论这古代?所以她是有心理准备,也不觉得有多失望。便安慰何志忠道:“爹爹莫急,只要不他们家吃苦受气,女儿就不怕和他耗。但只是,为着女儿缘故,给爹娘兄长添了许多麻烦。还白白便宜他家占了爹娘辛苦赚来血汗钱。”
何志忠拍拍她肩头,道:“休要多想。那钱既然是为了你花出去,那便是你嫁妆一部分,就算是将来要回来,那也是你。爹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若是不好,那便失去了意义,安安心心地候着,我和你哥哥们商量后自会妥当安置好。”
正说着,下人来报:“李家表公子来了。”
何志忠忙叫请进来。
牡丹正要谢李荇,便道:“爹爹,这事儿多亏表哥帮忙,昨日也亏得他替我出气抱不平,我要亲自谢谢他。”
岑夫人道:“是该好生谢谢他才是。留他吃晚饭,你们父子几个好好陪他喝一盅。改日又备了礼登门去谢。”
何志忠应了,叫人去把大郎叫来。
少顷,李荇亲自提了个大食盒进来,看见众人,先就笑眯眯地团团作揖行礼,然后把食盒交给薛氏,笑道:“大表嫂,这是姑父爱吃鎚饼,是宫里尚食局造鎚子手做,其味脆美,不可名状,分了大家吃。”
众人倒听得笑了,岑夫人笑道:“行之,不怪你那铺子生意那般好,原来伙计都是和你学。”
李荇哈哈一笑:“东西实是好,自谦反倒是做作了。”
何大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指着他幞头脚笑:“咿唷,还玩出花样来啦……”
牡丹看过去,只见李荇今日戴着黑纱幞头不但是时下流行高头巾子,幞头脚与众不同,旁人多是垂脑后,偏他对折翘了起来,果然标立异。再配着他那身鲜亮绿色丝质缺胯袍,洋洋自得样子,俨然就是一古代时髦青年。
李荇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转过去给何家几个半大小子们看,笑道:“你们赶紧跟我学,过不得几日就要跟着时兴起来了。”
何家几个半大小子果然跃跃欲试,笑闹着互扯对方幞头脚玩,何志忠沉着脸道:“你们谁有你表叔本事,我许他怎么折都可以,就算是折出一朵花来,也是可以。”一句话便成功地将一群孙子制住,各人垂着手悄悄退了出去。
李荇方道:“我听说丹娘回了家,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还请姑父姑母不要客气。”
牡丹上前深施一礼,道:“多谢表哥援手,救丹娘于水深火热之中。”
李荇笑道:“能够出来就是好,自家人不说那些客气话。”上下打量了牡丹一通,心情很好道:“精神还不错,刚才我听说那畜生动了手,还担心你吃了大亏。”
牡丹本想说,我这是吃小亏占大便宜,何况还没怎么吃亏。可她不敢说,只笑道:“心情好,再疼也不疼。”
李荇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想得开就好。待这事儿了了之后,该忘便都忘了罢。”
牡丹笑着应了。
何志忠一旁摸着胡子思索片刻,道:“行之,我还真有事要和你商量。你随我来,大郎也来。”
李荇对何志忠这个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远房姑父向来极其尊敬,当下便了嬉笑之色,一本正经地垂手跟着何志忠父子去了书房。
几人刚落了座,何二郎也回来了。
何志忠道:“我想着,丹娘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他家是男子,已经有了儿女,再耗上几年,还是一样地娇妻美妾。丹娘却不同,一拖青春就不了,再拖这辈子就完了。钱财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了也能再赚。为了她未来着想,我看不如这样,过几日我们去寻刘承彩,把那张纸和那笔钱去换丹娘自由。你们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