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寅心想,本以为敬道去西山是好事,感情他留了个烂摊子给我。 说是当上翰林学士后不用干活,继续做我的散人就行,但这才几天就有人上门来逼着我汗活。 那臭小子肯定早就知道会如此,故意给我挖坑呢。 谁让我抢了张秉用的翰林学士职位?别人不为难我,张秉用能不蹬鼻子上脸?唐寅叹道:「秉用,我说过了 ,你有何事可以自行决定,陛下也愿意听取你的意见,你有何拿不定主意的,也可以跟黄学士商讨。我这边……你当我不存在便可。」 张璁听了心里越发来气。 你不想当官,却霸占着至关重要的议礼翰林学士之职,我满腔抱负,却只能当个翰林侍读? 凭什么***活,你摘果子? 现在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既然可以当你不存在,你倒是主动把翰林学士的职位让出来啊! 「秉用,你要知道,陛下身边有时候也需要有人出来担责,以及承受世人的流言蜚语,我恰恰便是这个人。换作你,你能撑得起来吗?」 唐寅板着脸说道。「是吗?」张璁自然不想承认。 凭什么你唐寅能承担流言蜚语,我就不行?我背负的骂名还少了? 但张璁到底不是那种愣头青,他的政治敏感度很高,他从唐寅的话语中,琢磨出一点味道。 为什么正统南京户部尚书、翰林学士出身的黄瓒,入阁会遭遇那么大的压力,而唐寅一个举人当翰林学士却那么顺利? 就因为唐寅是兴王府出身,在大臣们看来,皇帝需要这样一个近臣,哪怕这个人什么都不做,只是被强行按在翰林学士的职位上,别人也觉得理所当然。 连大臣都能替皇帝拎清这种「亲疏远近」。而他张璁当上翰林学士,就能比散人一个的唐寅更有建树? 「敬道离京,也是想避开这股风头,但他应该没走多远,随时都能回来,京城有什么事,他能兼顾得上。」 唐寅语重心长,「你要调议礼帮手到京城,我全力支持,但我认为他们不该全都听命于你,这会遭来非议,等他们到京后,让他们来我这儿拜访一下,或许有些事,我可以提点一番。」 「唐学士,您这是……」 张璁听出来,唐寅这是想把他的人收揽过去?唐寅道:「如今朝堂大势未定,我尚且留在朝中,等将来大事定下,我也就可以激流勇退了……秉用,这朝堂终归是你们这些后起之秀的,跟我无干,不用处处提防我,你只管向着你的人生目标发起冲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