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的么?” 孙交道:“敬道啊,老夫轻视了你,没想到你做事还追求滴水不漏,陛下在你的指点下,丝毫不像是初登大宝的新君,更像是坐在龙椅上几十年、城府很深的帝王。这可都是拜你所赐。” 朱浩道:“孙老,这么说,怕是不妥吧?” 孙交冷笑不已:“不妥吗?那你去状告老夫,说老夫对陛下出言不逊啊!” 这就发脾气了? 孙老头你可真是蛮不讲理! 也有可能是孙老头发现自己被皇帝利用当枪使,还是他自己铁了脑袋往前钻,等于是自投罗网,于是乎……在大彻大悟后,孙老头开始闹起了情绪。 “敬道,这就是你让老夫留在朝中半年的原因?你当时说,要确保杨介夫走了朝堂不会乱,需要老夫来坐镇,稳定大局,可你也没说,在杨介夫致仕前,就把老夫推出来当靶子吧?” 孙交情绪有些失控。 朱浩道:“孙老息怒,整件事不是您所想的那样,有关杨阁老的态度,外人实在难以揣度。如果孙老跟杨阁老之间有何误会的话,为何不当面说清楚呢?” “哦?当面说清楚?这还能说得清楚吗?” 孙交先前一股脑儿对女婿发怒,但听了朱浩有关跟杨廷和当面说清楚的建议后,他的怒气稍微回落了些。 就在于,他也觉得这是跟杨廷和之间产生误会所致,并不是说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 有误会,那就要想办法解释,而不是坐视不理,让误会愈发加深。 朱浩道:“孙老,这么说吧,如今杨阁老自知在朝时日无多,他已在为离朝之后的事做打算……当孙老如今强势崛起时,他自然而然就会认为,孙老是想趁他危难时,来个落井下石,等他退下来后,便正式取代他在朝中的地位。 “可户部尚书,始终不是内阁首辅,杨阁老的误会,在于误解了孙老为国为民的心思,所以孙老不应该太过担心才是。” 朱浩的意思,你孙交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只是个户部尚书而已。 又不是阁臣,将来费宏或是刘春都有资格出来主持大局,唯独你孙交没有。 就算你孙交跳过户部尚书当了吏部尚书又怎样? 在大明中期,拥有宰相之权的始终只能是内阁首辅,就算是六部尚书加个左都御史也形成不了对内阁首辅的限制。 一切就在于,六部属于执行层面,相当于一个人的四肢;而内阁首辅则是决策中枢,相当于一个人的大脑。 手跟大脑叫板,怎么可能会赢? 孙交听了朱浩的话,怒气自然也就消了大半。 现在仔细想一想。 好像自己还真是有点多虑。 除了可以解释为杨廷和小肚鸡肠,也可以解释为他孙交有些神经质,明明不会发生的派系争斗,只因为刘春在他面前说了两句,就这么担心,继而跑来翰林院跟女婿发牢骚? 自己这一辈子官场的经验,竟然都不如女婿看得透彻? 朱浩再道:“现在的情况是,即便杨阁老要退,他也想退得光彩些,并想在退下来之后,将朝中从内阁到六部,再到下面的衙门,全都布置上他的人,形成一股可以继续跟新皇对抗的势力。 “但因为现在户部有孙老在,而孙老最近做事又得到了陛下的默许,才会让他觉得孙老是他必须在退之前必须要解决掉的大麻烦,这才是一切问题的根源……而不在于谁利用了孙老。” 孙交气息粗重,道:“你小子真不是故意的?就算你不是有心,无意中却推动了老夫跟杨介夫间的对立,你责无旁贷。” 朱浩心想,就算我是故意的又怎样? 还不是你非要找存在感? 本来你低调些,继续跟以往那样当个无忧无虑的墙头草,别人想利用你都没机会,结果你自己非要强出头。 你说在如今新皇跟杨廷和派系争得不可开交时,你一个自诩中立的人主动冲出来,那两边不找你当靶子,找谁当靶子? 现在还是因为我帮你,才没有让皇帝对你出手,杨廷和那边会有我这么好心? 你想出头,自然要先把你摁住! 朱浩道:“孙老,现在还是先想想如何缓和矛盾为好。” 孙交皱眉:“你什么意思?” 朱浩叹道:“晚辈也没想到,让孙老留在朝中,会给孙老带来如此多的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