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直接跟他说。” 杨慎见申继宗审视朱浩,干脆把人拉过来,特地介绍了一下,以此打破尴尬的气氛。 “久仰,久仰!” 申继宗拱拱手,礼貌性跟朱浩打招呼。 大明的状元? 对不起,我们朝鲜距离中原有点距离,从未听说过你们历届状元的名讳,再说了,你杨用修不也是大明的状元吗?干嘛要介绍别人? 朱浩明显感觉自己受到轻视,但他不着恼,笑着打招呼:“二位,我看你们在京师的差事完成后,早些回国,不然的话……怕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申继宗跟尹希仍对视一眼,不懂朱浩在说什么。 难怪是状元,说话高深莫测,每个字我们都明白,但连在一起就令人费解了。 申继宗道:“足下,不知我等身上会发生如何不好之事?莫非北疆战事有误?令边关封锁,我等出不了关口?” 这就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了。 你说我们可能会遇到祸事,明显是威胁,我就回敬一句,看看你们大明,现在正在跟鞑靼人交战,名义上你们也是鞑靼人的宗主国,如今却被人家打到关口封闭,连我们这些前来朝贡的使节都受到影响,怎么体现天朝上邦威仪呢? “会不会说话?” 杨慎怒目圆瞪,语气不善。 来之前他就对朱浩有过嘱咐,使节交流时多半会有人跳出来抖机灵,这都是民族自尊心作祟,想以一些方法在外人面前体现出聪明才智,展现国家威仪。 大明这边先不论,申继宗跟尹希仍说过什么,史官都会忠实地记录下来,若他们丢失朝鲜威严,回去后要被降罪。 但若申继宗和尹希仍在跟大明使节的交谈中展现出一些风采,扬朝鲜国威,回去就能受赏。 朱浩笑道:“这位是申户曹参判是吧?你们的官职,我不太明白,我也不知该称呼你申户曹,还是称呼申参判……” “呵呵。” 申继宗面色尴尬。 朱浩继续道:“我看你头上阴云密布,就怕你大难将至,可能是命数使然,难以避过这一劫,出入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办完事早点走,免得在京城落下灾祸,再也回不去朝鲜,徒惹人悲叹!”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瞪大眼。 这是怎么回事? 大明负责接待藩属国使节的官员,居然出言威胁?说对方走不出大明?那就是要死在这里喽? 朱浩还真不是威胁什么,因为《大明世宗实录》中清楚地记载着,嘉靖元年九月,“朝鲜国进贡陪臣户曹参判申继宗病卒。赐谕祭,备棺,殓送归本国。应领赏赉,关付同来使臣,给授其家”。 意思很明白,这位朝鲜使节申继宗,正史中一个月后死在了京城,最后躺在棺材里被人运送回国。 至于是病死的还是说遭遇意外,朱浩倾向于后者,因为申继宗现在看起来虽然病恹恹的,但从其病症看应该是感染了风寒,远没到要其性命的地步。 但是……其朝鲜使节的身份很特别。 朝鲜刚在正德十四年发生“己卯士祸”,此事对朝鲜政坛影响深远,派系斗争到嘉靖年间已到了残酷异常有你无我的地步,而申继宗来为世子李峼正名,自然成为朝鲜国内一些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把你暗杀在大明境内,引起明朝跟朝鲜间的矛盾,符合投机者的利益。 这也是为何朱浩提醒申继宗等人办完事早点走的根本原因。 因为留在大明一天,他们的命就不在自己手里,大明会同馆内虽然是招待外邦使节的地方,但也不可能确保里面住着的每个人的安全,遇到什么下毒、刺杀之事,难道指望会同馆的人去跟刺客拼命? 你们国内自己的矛盾,回去后自行解决,别在我们大明地界惹事。 朱浩出于“好心”提醒,但在外人听来,却是赤果果的威胁。 杨慎笑望朱浩,眼里满含深意。 他知道朱浩从来都不是个怕事的主儿,以为朱浩可能是认定其政治前途堪忧,毕竟家族参与到对兴王府的监视和刺杀等事中,现在耿直地有什么说什么,争取被皇帝所厌,早日外放。 “好了,回头再谈,下一步会有人再替你们转接。” 杨慎见矛盾已起,双边沟通中己方没落下风,没折辱大明的面子,便适时提出告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