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正视听,现在不过是由俞琳出来重新强调一遍。 朱四问道:“朕不明白,何为小孝,又何为大孝?” 俞琳回道:“陛下以大行孝宗皇帝为尊,是为大孝,对于生父生母之孝,乃是小孝……陛下继嗣之事乃是得宗亲所卷,当以大孝为先,不该以小孝而乱礼法。” 朱四道:“我说余卿家,你是没弄清楚张进士所奏内容是吧?我华夏文明几千年传承,长子不能出继,这是仁孝礼法,是为大孝……若是朕因为继统而忘记对生父生母的孝义,那才是不仁。 “再者,你们总是援引汉哀帝和宋英宗典故劝导朕,可他们在继统前就已被养在宫中,继嗣事实已在,如张进士所言,‘其为人后之义甚明’,而朕继位,自小便未被养在深宫,只是以藩国世子身份入继,怎就要继嗣呢?” 朱四据理力争,说的话全都是朱浩教他的。 因为张璁深得朱浩真传,提出大礼议时,就已经想到了朝堂争锋时所能提及的礼法问题,朱四继位也的确存在与礼法不合的现实,继位时可没人说他是来继嗣的,只是让他继统,自然而然出现争议。 有了争议,才有了争论空间。 俞琳被呛回去,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朱四不依不饶:“朕不是让你们现在就给出方略,只是想问问,这样一份奏议,是否有商议下去的可能?若你们说没有,就该提出反对意见,将张进士的论点逐一驳斥下去,而不是在这里一味强调朕是来继嗣的……若你们真认为应该有一位继嗣的皇帝来继法统的话,那还不如从别的王府找,朕更希望当兴王府之主,朕能力有限,治理一方尚且不足,谈何治天下?” 又拿出之前的态度。 你们不想听我的意见,那我就撂挑子不干。 换作继位之初,或许众大臣一怒之下,真就把他给换下去,随便找个理由说他沉迷逸乐不适合当皇帝,最多让张太后出一道懿旨,换一个藩王的儿子来就行。 但朱四登基后,用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把京师戍卫权拿到了手上,文官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掌控军权。 若是他们真敢把新皇给废了,正好给朱四口实,说他们要造反,直接连锅端了…… 以权谋着称的杨廷和,自然不敢这么做,否则简直就是文臣之耻,将会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 最佳应对办法就是用道德礼法来批判小皇帝,让其知难而退。 …… …… 朝议结束。 杨廷和回到文渊阁。 内阁几人都在,甚至连袁宗皋也在。 杨廷和毫无避讳当众拍起了桌子:“哪儿来的观政进士?为何会有如此罔顾人伦的奏议?难道礼部之前的决桉,他没听到吗?” 在场几人都看出,杨廷和怒气满盈,连避讳袁宗皋这个新皇嫡系都没法做到。 就像是故意说给新皇听的。 袁宗皋只是摇头苦笑了一下,没有搭茬。 在王府时,袁宗皋几乎掌控一切,但自从跟着新皇到京城后,他就哑火了,最近存在感极其薄弱,朝堂上几天都不用他说一句话,新皇最初偶尔还召见他,跟他商量点事情,而进入六月后,新皇对他直接置之不理,放任自流了。 连袁宗皋都搞不清楚,自己跟着新皇来京城干嘛? 为了混个内阁大学士的名头? 蒋冕道:“介夫息怒,如此论调,其实在民间士子中多有流传,大明风气开放,新皇登基后又对士子宽仁,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