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却没有再前行。 礼部尚书毛澄匆忙回城一趟,得到的授意仍旧是让朱四以皇太子的身份进城,以东华门入宫居文华殿,择日登基。 当天下午,礼部的奏本经过张太后批准,被送到了朱四面前,随同毛澄前来送懿旨的是王府长史袁宗皋。 “……殿下,如今您得太后恩许,继到大行孝宗皇帝之下为义子,以皇太子身份入宫等候继位,当从东华门入宫,居文华殿至少一日,如此礼数方成。” 毛澄在说这番话时,心中满是担忧。 从见到朱四开始,他就觉得,这是个挺难缠的主儿,别人听说得到点好处都是飞奔着去,可这位连皇位落身上都不着急,一副谁爱当谁当的架势,再加上之前其表现出的种种“孝顺”行为,很难想象他会轻易就范。 朱四望着袁宗皋,问道:“袁长史,是这样吗?” 袁宗皋被问得一愣。 这时,他能说什么? 告诉朱四,你别当皇帝了,咱回安陆? 还是说,你现在不能按照礼部所定的礼数当皇太子,要直接入宫当皇帝? 袁宗皋现在明摆着是以王府长史的身份,跟着皇帝到京师当官,以后还要跟杨廷和等大臣同殿为臣,自然不会在一个看起来细枝末叶上的礼数问题上纠结太多。 “是。” 袁宗皋点头,旋即又补充一句,“一切以殿下意见为准。” 即便他语气上做了转圜,却伤了朱四的心。 凡事就怕对比。 朱浩和唐寅一力帮他在大礼问题上出谋划策,并以此为契机对付杨廷和、张太后等朝中旧势力,而你袁宗皋现在却跟礼部尚书站在一起,劝我放弃兴王的身份,过继到孝宗名下,你这不是背叛吗? 但碍于袁宗皋在兴王府出力多年,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先生,朱四自然不会将心中怒火宣泄出来,他现在已有了帝王的城府。 朱四道:“遗诏以我嗣皇帝位,非皇子也。” 一句话,就把毛澄和袁宗皋给呛了回去。 这就涉及之前杨廷和以皇帝口吻草拟的遗诏,还有张太后所拟懿旨,其中都只提到,让朱四来继位,没提他要过继之事。 要说杨廷和也算深谋远虑,这件事可能是他的失误,在拟定遗诏时没考虑那么多,也有可能是他顾虑到让朱厚照以遗诏方式给自己找个“皇太弟”有点荒唐,说朱四是自己儿子又跟辈分不合,哪有儿子替父亲收儿子的道理? 这涉及到“载”字辈继位,还是“厚”字辈来继位的问题。 其实杨廷和要是选益王府的载字辈来继位,跟朱厚照的血脉关系也不是很远,但就是从法统上中间隔着朱四和益王父子二人,稍微有点偏,若真选择载字辈的话,那遗诏就好定许多了,直接过继来当朱厚照的儿子就行。 但现在是过继孝宗的儿子,麻烦事就比较多。 或许从一开始,谁也不会想到朱四会因为一个名分问题,这么纠结,甚至拿出一种“你不听我的,我就撂挑子”的一往无前的气势。 毛澄急忙劝说:“殿下,一切当以国事为重,如今您已抵京,礼部迎驾准备均已妥当,若一切变更的话,只怕会出现变故。” “哦,那是说,有人来抢皇位,是吗?那就让他们抢好了,我从来都只想当兴王,不想当什么皇帝……当皇帝真有那么好吗?未必吧!你们还是回去问问,若实在不行,我回安陆,你们另选贤能来当皇帝好了!送客!” 朱四的态度强硬到不给毛澄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