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以宽听了朱浩的话,瞪大眼睛。 这小子,居然敢在我面前吹牛,你能把个冥顽不灵的榆木疙瘩培养成生员?你真当我看不出来那后生毫无进学的可能? 过县试、府试,那是因为他家境优渥,在县试和府试这种级别的考试中,只要关系疏通到位,语句通顺,字写得也还行,基本都能通过,没人计较。 可到了院试,那就是湖广提学副使亲自出题、监场,以湖广本地提学副使张邦奇治学之严谨,会让那后生通过? “痴心妄想!” 范以宽毫不客气便下了定语。 朱浩道:“那不如在下就跟范学正打个赌,下次院试,若是他能顺利通过的话,范学正便要亲自向他赔礼道歉,自认看走眼。” 范以宽冷笑一声:“有何不可?事便如此定下了!可若是你……输了当如何?” 朱浩笑道:“范学正乃当世大儒,不会跟我一个连童考还没进行的晚生一般计较吧?就算要计较的话……到时在下也会登门道歉,让范学正有面子便是。” 一个是让大儒赔礼认错,一个是让后生到大儒面前认错…… 打这种赌,怎么看都是范以宽吃亏。 但范以宽并不觉得自己会输,而且以他的心高气傲,既然有了刻板印象,认定那年轻儒生无法考中秀才,心中笃定自然也就不怕输。 “那事情便如此定下了!” 范以宽没有拒绝。 朱浩笑着拱手:“不知范学正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读书了,还有一个月就要参加县试。” 范以宽摆摆手:“进去吧!” 随后便目送朱浩进了屋子。 …… …… 很快过了中午。 朱四回去吃过午饭回到学舍,趁着没到上课的时候,趴到朱浩的桌边问道:“朱浩,我听说你跟范学正打赌了?还说要栽培一个不学无术、没什么本事的儒生,说一次便让他考中生员?这……是不是有些不太现实啊?” 朱浩笑了笑,没多解释。 对他而言,跟范以宽打赌的内容是什么不重要,输赢也不打紧,跟其顺利打成赌才重要。 只要打赌了,那双方就是竞争对手的关系,范以宽就不好意思再跑来自认是他的先生,而且在打赌期间……一直到来年也就是正德十二年下半年本地院试前,朱浩就不用担心范以宽拿师长的身份压他。 至于那个姓孙的年轻儒生,你能否考中生员与我何干? 就算我去招揽你,让你拜我为师,你一个备考院试的童生,会听我一个连县试都没过的白丁的话? “有些人肯定不行,但换作是他……可说不准。” 朱三带着陆炳这个小跟班一起进来,语气中带着嘲弄,不是针对朱浩,而是嘲讽范以宽。 或许朱浩以前表现出的本事太强了,几个孩子不自觉便跟朱浩保持一条心,很想看到同龄人在打赌中赢下成名已久的老学究范以宽。 朱四摇头道:“我觉得还是过于冒险了……如果唐先生回来加以栽培的话,估计胜算就大了。” 朱浩笑道:“我上午跟他说的是,我会找人栽培,又没说亲自去,到时或许唐先生会收下这个记名弟子呢?以我现在的身份去招揽的话,人家也不愿意当我的学生啊。” “这倒也是。” 朱四点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