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正好那妇人过来送菜,一碟滤蒸烧鸭片,一碟卤猪蹄,外加一盘柳蒸糟鲥鱼,闻之香气扑鼻。摆好菜肴后妇人认真打量唐寅一眼,似也察觉到唐寅每次都来捧场,觉得这老儒生有所企图。 唐寅反而变得一本正经,正眼都没瞧一下。 等人走了。 朱浩低声问道:“那……她呢?” 唐寅微微撇嘴:“你小子,让你少琢磨一点别人的事,怎不听劝?我不过是觉得这里的菜肴味道不错,再便是店家热情,真以为我要对她怎样……长相也就一般吧。好了,言尽于此,估摸再有半月左右,为师便要动身,在此期间你有什么想求教的,尽量问,免得你说我没尽心教你。” 难怪之前要自称为师。 感情是已经想好了要走,觉得自己身上还有一点可以压榨的地方,让朱浩这个便宜弟子尽管开口。 可问题是,你就算身上有油水,我也不缺你这一点啊! 你都快混到跟我混饭吃的地步了,有什么好压榨的? “陆先生,我以为今天出来是跟你赴文会呢,谁知你说要走……你要是不回来,我只能说你错过了绝佳的翻身机会。”朱浩道。 “什么机会?” 唐寅眯眼打量朱浩。 “保密。” 朱浩懒得跟唐寅细说。 …… …… 安陆本地,的确没有适合唐寅和朱浩参加的文会。 二人从路边摊起身离开时,朱浩看到那妇人望过来的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舍,分明妾也是有意的,可问题是唐寅就是不主动,你说气不气人? 唐寅带朱浩回到王府。 此时刚过中午,因为二人已吃过,就没去食堂那边。 正要回学舍,唐寅准备把“毕生所学”传授给朱浩,尤其涉及应试技巧和经验,就见袁宗皋笑盈盈过来。 “袁长史。” “袁先生。” 袁宗皋没带随从,脸上挂着老狐狸般的笑容:“伯虎,昨日你见过的那女子,可还称心?那边已在催老夫回复了。” 居然是来谈昨日相亲之事? 朱浩很想说,袁长史,你很闲啊,这是有多希望唐伯虎在本地安家?让他从此跟兴王府牢牢地捆绑在一起,是你的真实意图吗? 唐寅叹道:“袁长史,实不相瞒,在下年岁已大,不复当年一腔热血,即便留在王府,也不过是为后半生有个着落……未想过再成家立室,所以……” 袁宗皋似笑非笑:“若这个不行,再给你物色下一家……” 这是认定唐寅对昨天相亲不满意,才说什么不想成家,朱浩却知道,这是唐寅的真实想法。 也不知唐寅为何意志会变得如此消沉,大概是到了他这年岁,再难有什么抱负,加上长期离开故乡,如无根的浮萍般,一时抑郁能够理解。 “袁长史,还有一件事要跟您说,在下准备请个假,回苏州一趟,家中有放心不下之事……此番离家,已然一年又半。” 唐寅居然之前没跟袁宗皋提过他要走之事。 此番回苏州,居然最先跟朱浩提及,打过招呼后才来跟袁宗皋汇报。 袁宗皋明显感觉很意外,他没想到唐寅在兴王府混到风生水起时,居然产生激流勇退的想法。 “伯虎,你这是……王府可有亏待你的地方?你……容老夫静静,等思索后再回复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