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事情是如此,可为何我喝了酒,在这小子面前居然有一种负罪感呢?
唐寅不解释,径直往内院去了。
走了一程,发现朱浩跟在后面,不由转身质问:“你小子尾随作何?难道本先生喝不喝酒,需要对你解释吗?”
朱浩笑道:“陆先生没必要如此敏感……我跟你过来,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路上撞到我大伯。
“最近这段时间陆先生还是小心一点好,我大伯之前在京师为质,好不容易回来,肯定急于立功,但他现在又不能得罪兴王府,若知晓陆先生身份……呵呵。”
这话近乎于恐吓。
唐寅仔细想了想。
也对!现在朝廷对兴王府的监视有所松懈,朱万宏返回安陆,乃是兴王亲自上奏请旨,经内阁票拟、司礼监朱批传达,才得以回来。是不是皇帝亲自过问不知道,但这明显不是锦衣卫高层的意思。
朱万宏返回安陆,为防止再被拿回去当人质,肯定急于建功,而他唐寅不就是个大功劳摆在这儿?
朝廷对他唐寅的下落自然不感兴趣,锦衣卫高层可就不这么想了,如今锦衣卫指挥使钱宁跟宁王是“铁哥们”,谁抓到唐寅就是大功一件。
“锦衣卫中莫非还有人认识我不成?”
唐寅想表现一下大无畏的气度,在朱浩面前硬撑。
朱浩笑道:“那就要问问,安陆本地有没有人认识陆先生了。”
唐寅一听就蔫了,他行走天下,朋友也遍天下,又不是第一次来安陆,本地自然有人认识他,这大概是朱浩为何要提醒他最近不要随便外出的原因所在。
“知道了。”
唐寅不想跟朱浩过多纠缠,正要继续往前走却发现里面有人从内院夹道小门出来,为首者乃是几名王府典吏,同时还有王府奉正张佐,先前赶着进王府的陆松也在……王府中人陪同一名锦衣卫官服的中年男子一起出来。
唐寅想走已然避之不及。
几人迎面而来。
张佐笑盈盈道:“正说呢,这不就见到了?朱浩,你本家长辈进王府,快过来打声招呼……这孩子可是聪明得紧,王府中谁不夸他?”
朱浩打量素未谋面的大伯。
脸型方正,颌下三缕短须,看起来是个忠厚汉子,体形略微有点发福,即便腰间挎刀,也不像是个统兵的武将,唇红齿白皮肤更白,倒像是个老白脸,这大概是之前质子生涯凄苦,守天牢少见阳光的缘故。
朱浩很想说,你在京师伙食挺好啊!其中有一部分还是我跟我娘节衣缩食省下来送过去的呢!
朱浩笑道:“大伯好。”
“小浩,长这么大了?上次见到你,你还蹒跚学步呢,未曾想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朱万宏笑盈盈望向侄儿,眼神中有几分亲切,至于是不是亲情两说。
朱浩没有回话,只是咧嘴笑着,以孺慕的目光望向朱万宏。
张佐笑道:“朱浩在王府读书,课业进步很快,前途光明啊……这位乃是王府的陆教习,举人出身。”
唐寅没想到自己会被张佐介绍,他没有跟朱万宏搭茬的意思,只是拱拱手,冲着朱万宏笑了笑。
朱万宏并不在意王府的教习是谁,他转身向张佐行了一礼:“既然兴王殿下有所不便,那鄙人回头再来拜访……兴王殿下的恩德,鄙人没齿难忘,若有驱驰,只管派人知会一声便可。”
听了这话朱浩顿时了然,朱万宏进王府一趟,没见到朱祐杬本人。朱浩心想,你本就不该来,人家替你上奏帮你说话,可没指望你报答,只要你别暗地里污蔑中伤就是好的,但那好像本来就是你回安陆的差事,兴王府根本就指望不上你。
“陆典仗,你便与陆先生往内院……由咱家送朱千户出王府。”
张佐笑着对陸松道。
陸松点点頭,心中还在奇怪,不是朱副千户吗?这才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