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诛眼伐起来,他们有的是看不惯这种高高在上的大门派,有的是为了做给朝廷看。
崇佛,抑道,才是顺应圣意。
这就是大晋皇朝的大势!
噌——
琼宇剑派的弟子们再也忍不住,一个个拔剑在手,与众人对峙。
“收剑,坐好。”
陆雪晴忽然出声,让后面的弟子们插回长剑,自己却站起身。
她也不看那围观众人,裙摆轻动,径自向前方的高台走去。
挡在前方的十几个人,只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仿佛有一道剑意冲荡天际,不由退开几步,让出一条通道。
“她要干什么?”
“难道要与王老爷子动手?”
众人心生疑惑。
陆雪晴一步步走上台,与一身黑色儒服的老者对视,问道:“老先生,就是你要将我们就地镇压,以儆效尤?”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冬日里的寒风,轻轻吹过众人的耳畔。
有些冷。
梨词学士王景淳瞪着眼睛,喝道:“我等身为大晋臣民,自当遵从圣上旨意,你等投靠道门,自然应该镇压!”
“小丫头,你可别忘了!那邀请函上写着,邀请诸位英雄豪杰来渔舟歌会,共商镇压妖魔、驱除道门之大事!”
陆雪晴微微瞥一眼他,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旋即转身面对全场。
“诸位,既然是驱除道门,那就不必扯上琼宇剑派了。贫道出自涿光山灵枢观,师从清徽道长,道号一晴。”
她清冷的说道,“有哪位想驱除道门,不妨上来,贫道全都接下了!”
她竟然想以一人之力,战这渔舟歌会的全场英雄豪杰、世家门派!
琼宇剑派的九名弟子见她撇清与自身的关系,不由满脸通红,叫道:“掌门师姐!我等不愿置身事外!若是有人想对掌门不利,先踩过我们九人的尸体!”
陆雪晴从台上望下,冷声道:“放肆!掌门之令,不得违背!”
九名弟子握紧剑,嘴唇抖动,还想再叫,终究悻悻的坐回座椅。
梨词学士王景淳见她无视自己,不由气得脸色发青,在背后叫道:“好你一个无礼的丫头!长幼尊卑可曾学过?”
“王某虽然是一介书生,但也修得浩然正气!便第一个挑战你!好让你知道这世间还有正义,还有天理圣意!”
说着,他的身上散发出一道道清气,浩然激荡,散做圆形护在四周。
他竟然是一名修行者!
不过,儒家的修行与道门、魔宗和佛家又有不同,乃是通过读书明理,修得一身浩然正气,不蕴自身,只通天地。
小寒山寺,菩提崖上。
玄慈方丈眉头微微舒展,终于出声问道:“清徽道长,不如这一场的因果,我们就赌一赌你这徒儿的生死?”
张鸣眼眸收缩,看向瀑布镜面。
渔舟歌会广邀四方英雄豪杰、世家门派,其中虽然鱼龙混杂,但是已经几乎代表着东陵郡的各大正道势力。
陆雪晴要以一人之力,迎战全场,甚至要面对车轮战,何其之难!
她总是如此要强。
从来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软话。
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也眉头不皱一下。
这一刻,张鸣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自己好像对这位唯一的弟子,一直都没有太过上心,也没传授过什么。
可是,她就静静站在那里。
无论风雨雷霆,还是天地倾轧,都那么清冷的站着,不愿意退一步。
“玄慈方丈,贫道可以赌,但是我这徒儿若是落一根头发,贫道论法之后,就杀你小寒山寺的一名弟子。”
他用前所未有的森冷声音说道,“直到你小寒山寺……空无一人!”
杀意,向四面八方散开。
玄慈和玄寂等人面色一变,齐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