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黄两人走后,关彝也不客气,回头就看着姜绍说道。
“黄子高此人虽有些本事,但自视甚高、言过其实,子复前程远大,若不想无端生些枝节,日后最好离这种人远一些。”
他此时身居高位,手握实权,其他人巴结逢迎还来不及,却被黄崇当众挑衅,胸中隐隐也有了一些火气。
姜绍苦笑,只能也埋怨黄崇几句,以缓解关彝胸中怒气,免得自己这个口不择言的友人回到营中还要再被关彝这个顶头上司收拾。
当然,他也听说过关彝过蒙拔擢后威行军中的一些消息。
据说还专门挑人行军法立威,震慑军中上下,连年纪大了,跟宗室有些关系的牙门将刘林都差点被当众处罚,场面闹得让人很难堪。
他看了关彝一眼,心想这关彝外貌虽然继承了关家的基因,但性格上却有点偏向外戚张家的第一任家主张飞张益德,对待士大夫或者与自己地位差不多的人很不错,但对待下属就有些暴而无恩的毛病了。
有心想规劝关彝为将者功德未彰,就大肆行军法立威可不是件好事。这军中刑罚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使用过度了,虽然能够让人家怕你畏你,可也会让军中产生离心力,日后一旦出事,这就是个足够致命的隐患。
但转念想了想,关彝处罚军中将士,既涉及到没有多少军功的他执掌军权,急于做出一点成绩来给大司马张绍看,又牵扯到了关羽、刘封之间那些陈年旧事的恩恩怨怨。
自己算是禁军统领落选者之一,眼下关彝实权在握,心气正高,自己就算好心规劝,可入了他的耳中,多半就是刺耳难听的说教之辞,既达不到效果,又会恶了两人关系,还不如算了,自己即将外任,就少掺和这禁军内部的破事了。
“哈哈,尽为这些小人之事气昏了头脑,差点又把正事给忘了。”
关彝气过之后,又哈哈一笑,转身挥手招过来一名亲兵,从他手中接过一个覆盖着布帛的礼盘,把自己的程仪送到姜绍手中,聊表一些友人的心意。
祖道远行,亲朋好友送点程仪聊表心意,作为远行之人的路费,这也是时下的风俗礼仪。
姜绍不能拒绝,只是接过之后,通过布帛下的饼状和手中掂量的重量,猜测关彝送的都是金饼,而且不下十金,就已经是一户中人之家以上的全部家訾了,心中暗暗惊叹。
这鲜衣怒马的官三代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十金以上,真是阔气啊!
···
与友人拱手道别后,赴犍为上任的姜绍一行启程出发。
他们的人马车架排成长队,沿着官道一路往南,沿途经过其他地方自然少不了一些交际应酬,幸好路程不长,不用途径很多郡县往来交际耽搁时间,行程倒还不算太慢。
犍为郡作为三蜀之地,距离京畿之地不远。姜绍这趟外任,名义上是外放,但实际上也就是在一百五十里外的地级市当市长兼分军区司令罢了。
这地方距离成都还是很近的,正常走路也就三日左右的行程,若是战时骑兵奔击,沿途又无阻遏的话,那几乎是须臾可至,一日之内就能兵临城下。
所以姜绍也不排斥外任,裴越也说犍为是个机会,只有心中不满的黄崇还在说他那些得罪人的气话。
这一日,一行车马已临近犍为郡辖区,因为天色已晚,就停下脚步,选择在官道最近的亭舍驿站歇息,等养足了精力再明天赶早抵达郡治武阳县。
夜色渐浓,四野寂静。亭舍驿站内那间提前打扫干净、器具换洗一新,专门用来接待过路上官的房间内,姜绍这对新婚夫妇正在干一些夫妻之间比较亲昵的事情。
没办法,蜀汉还没有严格规定地方官不能携带家眷到任的法令,加上犍为距离成都并不远,一直没有出过远门的新婚妻子张香自然是积极争取要跟姜绍一同赴犍为
。郡的。
这桩